“啧,逃掉了啊。”

神代千奈抱臂注视着地毯上蠕动的脑子。

只能说不愧是存活千年的老鼠吗?应当是用什麽令人作呕的手段将灵魂与别的什麽东西绑在一起,并在触发死亡的瞬间将那些东西丢出来金蝉脱壳。

不过本来她也没打算这麽早就完全降临,不过是打打牙祭罢了。

神代千奈收回视线,跟在她身後的阴影无声将大脑打包吞下。

没有受到过深度污染的精神体作为媒介,公寓内浮动的幻象在加茂宪仁死亡後逐渐消退。

门铃再一次响起。

是来自商场的通话,神代千奈掏出手机向外走去:“嗯?是的,我在家,请直接送上来,谢谢!”

数公里之外。

羂索猛然睁眼。

几乎是下意识蜷缩向安全的角落,剧烈的动作将屏风撞倒,屋内一阵砰砰乱响,侍奉于门外的佣人紧张问候:“大人,请问您……”

“滚出去!”

砚台将琉璃屏风砸得稀碎,墨渍喷溅在洁白的樟子门上,流淌出不详而扭曲的痕迹。

羂索试图调整呼吸却毫无用处。

恐惧丶恐惧丶唯有恐惧。

征服山川与湖泊的人会被称为勇士,但当面临深渊与巨浪——甚至是比那更宏大更不可描述的存在时。

他是如此渺小到可悲的地步,而那渺小中竟然掺杂着眷恋的喜悦。

羂索不可遏制地战栗着。

半晌,他擡起头,眼眶是呕吐後病态的猩红。

他做了错误的判断。

羂索想起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第一个落点不是眼睛,是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