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你并不后悔那夜行巫术之事,”宋时真并未因她的凄惨神色而心软,“烟雨是他最亲爱的妹妹,倘若许炎发现是你害了烟雨,你腹中的孩子即便出世,又能获得多少父爱呢?”
“大妃娘娘之罪,殿下自会定夺,你若肯坦白,或许还能在许驸马前落得个好。”
半晌,见她不应,宋时真冷道:“公主自己权夺吧。”
“你又如何!”旼花蓦地捶着胸口哭道,“你其实知道烟雨会死吧?可你默不作声……”
宋时真起身,面色冷凝:“因为畏惧父亲而无法阻止他们谋害烟雨的我的罪,我会亲自去赎。”
她轻薄的描金裙边扫过回廊,徒留身后的啜泣声在浅风中飘散。
那是旼花究其一生,也无法做到的坦荡。
——
阳明君本已决定跟从没有恢复记忆的烟雨远离朝廷,却因主上殿下的挽留而停步汉阳。
当殿下毫不避讳地扔出那本谋逆的名册时,他一时心神激荡。哪怕上门拜谒的官员如流水般络绎不绝,王弟竟也一直信任着他。
千秋殿内烛火摇曳,几只飞蛾不停地挣扎着去扑灭火光。
都敏俊将那名册捏皱,眼底无波,却泛着冷戾:“明明知道总是个死,还非得去试试……这就是寡人的好臣子。”
这种并肩作战的时刻少之又少,恍若回到年少之时,兄弟们在蹴鞠场上肆意挥洒着汗水的时光。那时的王弟,竟已成长为如此优秀的一国之君……
阳明君握紧佩剑,望着身侧静立的金济云,双眸带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