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声称自己是为了加强猎场周围的防卫所以来晚了,那么这又是什么?”

顾言志瞟了一眼卷帛。

“是我派人送给棘门将军的书信。”

“太子倒承认得爽快,这信上只有六字‘猎宫有变,速来。’棘门大营是京畿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要调度节制须有兵部符印,是怎样的私交,竟令太子的六字手书胜过我大雍的兵部符印?”

顾言志似笑非笑“齐王再年轻,也该听过‘事出从权’四个字吧?我有监国之权,我写的六个字不只是六个字,更是太子教令,非常时刻,当然可以调兵。”

“那么请问是大雍律哪一条写过,非常之时,太子教令可以调兵?”

顾言志似是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怒火。

“就算太子教令有权调兵,可我们身在帝京南面,太子为何不就近从灞上大营调兵,反而舍近求远,让人往棘门送信?是信不过灞上的李将军,还是因为棘门的霍将军是霍良媛的族叔?

父亲身陷险境,你不及时上山救火,反而擅自调兵,还美其名日防范外来之敌。今夜有没有外敌我是不知道,家贼我看倒是有一个……”

话说到这种地步,众人都不禁悬起了心,正等着有人再开口,却见到帐帘被掀开,皇帝从帐中走出。他神色严峻,目中含威。谢俊策与靖培林跟在身后,面色也都不好看。

顾焕章一言不发,挥手示意众人免礼。

顾言悫手捧卷帛,上前跪下,将书信呈上。

“父亲,这就是太子擅自调兵的证……”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在顾言悫脸上,他被打得懵住了,脸颊瞬时红了半边,手上的卷帛也掉在地上。这巴掌来得毫无预兆,令在场所有人都和顾言悫一样,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顾焕章音色平稳,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信你是如何得来的?”

像是还没有缓过来,眼眶发红,却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