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川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了身前。

洗得发白的旧披风染上了大片刺眼的红,几乎快要被割烂,握着刀的少年苦苦支撑着,半蹲在她的前方,头上戴着的斗篷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头灿烂的金发,在月光下漂亮得令人惊艳。

鹤见川看着他死死握着刀柄的手,护臂与袖子破裂,肌肉健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怖,在那凸起的、脉络明晰的血管里,流淌着的却已经是如同污液一般的、暗黑色的血液。

那是妓夫太郎几乎已经渗入少年骨髓的剧毒。

鹤见川努力地把头又抬起了些,一轮巨大的、明亮的月亮落进她的眼里,让她想起了那天夜里的蜘蛛山,月光也是这样通明澄亮到了甚至有些刺眼的地步。

不动就是在这样的明亮的月色里断掉的。

“山姥……切……国广!”她不太熟练地喊出了这个她还很陌生的名字,牙齿和手脚一起打着颤。

对于所谓的「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鹤见川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她知道,自己和不动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就好像只要离得不是很远,不动都能靠着感觉找到她,亦或是如果不动受了有些严重的伤,她的大脑也会好像被人打了一样眼前一黑。

以及,她作为不动几乎不怎么称呼的「主上」,唯一能够强制命令不动的一件事。

“……回来——!”

一瓣樱花在夜色中慢悠悠地飘落在破碎的泥瓦上,如同初春的雪花般消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