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即使隔着眼皮,也隐约感受到了明亮的日光。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让鹤见川感觉到了些许的暖意。但她还是觉得疼,那是一种混杂着深深疲劳的疼痛,就好像是身体刚刚才经过一场殊死拼杀一般,疲惫与疼痛一起涌上大脑,连一根手指都再也抬不起来了。

是得救了吗?还是说,只不过又是一场梦中之梦呢?

鹤见川的意识不太清醒,但她还是隐约间听见了,刚刚好像有人叫了不动的名字,于是她费力地想要抬起眼皮、睁开眼,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去看看不动在哪里。

她努力地挣扎了几秒,才让眼皮睁开了些许。视野在短暂的混沌之后,很快便清晰了起来。

太阳高照,绿树成荫,她似乎是在一座破落的寺庙里,有许多人都或坐或躺在寺前的这片空地上,还有些年龄不一的人在来回走动,神色担忧或肃穆。既有看起来二三十岁的青年,也有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孩童,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伤,看起来有些狼狈。

鹤见川大概能感觉得到自己是坐在一棵树下,刚刚才倚着树干从昏迷中苏醒,一点树荫遮住了她,细碎的日光透过叶间的缝隙落了下来。

她想要开口叫人,但却怎么也动不了嘴巴,就好像是鬼压床似的,灵魂和□□分为两半,四肢不受控制难以动弹。但是很快,没等她找到办法发出什么声音,院子正中间的一个人就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披着蓝黑羽织的人,身形高挑纤细,一头长长的黑发如瀑一般垂落在身后,腰间好像还别着一把刀。即使羽织破损、血与灰脏乱地沾在他的身上,柔顺的长发凌乱披散,但他朝着鹤见川走来时的动作,也如同贵族一般优雅、武士一般坚毅。

他在鹤见川的身前屈膝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鹤见川的发顶,力度并不重,相当的温柔,但却也不缥缈,让鹤见川能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抱歉,没有资源了,我先用灵力帮你手入。”

像是清泉漱石一般令人心神宁静的嗓音,鹤见川没来由地放松了身体,任凭对方将手搭在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