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沉默寡言的常态,今晚的高远分外纠缠不清,像一只被惹毛了的猫,不断向来人亮出爪子。
青年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我认为’是没有意义的,重要的是法律认定你是凶手的证据不足,因此你就是无辜的。”
高远遥一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咬文嚼字撩得又一次冷笑出声。
“‘学长’心里还是认为我是凶手吧?为什么不去调查找到证据呢?你不可能做不到吧——‘秀央的福尔摩斯’?”
被突然叫出高中时代绰号的青年有点惊讶地站起身,看着高远离开桌旁,脚步有些踉跄、却头也不回地走上楼去。
“真是抱歉,”对这两人的争执看得一头雾水的娜塔莎,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遥一平时不会这样的……大概是累了,自从那件事之后……”
“没关系,我大概能够理解……那种心情……”明智健悟恢复了淡然的神情,伸手推了一下眼镜镜框,“被当作犯罪嫌疑人的经历,我也有过一次……”
仰面倒在床上、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天花板上滑过的高远,越想越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什么气。
当然不是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这件事。或者不如说,高远早就已经习惯,自己的周围一旦发生什么恶性的事件,就会首先被父亲怀疑和自己有关。
大概自己长了一张像罪犯的脸吧,高远想。
那么,是因为重新提起此事,而想到了无辜被害的学姐等人吗?
高远自问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正义感,就算……按照雾岛的说法,学姐的死确实是受到自己连累,自己现在也已经为她报仇了不是吗?
再或者只是因为,被莫名其妙的人打扰到了……
“寻求同类”,本来就不是高远的愿望,而且刚刚在这方面有过失败的经历,因而尽量将自己的生存空间压缩到前所未有的狭窄,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着……直到“那件事”实现,或者生命的终结……
可是为什么就连这样都不行呢?
为什么一定要来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