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喘气如牛的朝日失望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仔细一看,这孩子现在形容也相当狼狈,冬天厚重的棉服沾了水之后仿佛连着皮肤一起冻上了,即使掉下来的时候朝日有留意保护他,小孩脸上还是被刮出了一道血痕,河里的沙石干在他脸上,他面色通红,湿发贴在额头上,不住地发抖。
朝日又叹了一口气。
灶门竹雄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被卷了起来,冷得意识模糊的耳边传来悉悉簌簌的动静,只维持了短短的半分钟,然后那姐姐面无表情地掀开了蒙着他的草垫子,好似剥虾壳一样一把把他脱了个精光。
“!!!!!”小男孩惊慌失措地开始挣扎起来:“你你你!!!女孩子不可以——”
一件带着体温的薄薄里衣向他兜头罩了下来,朝日浑身上下唯一的一件干衣服,因为穿在队服里面只湿了一小部分,带着暖意,隐约的血腥味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极淡香气把小男孩笼在了里面。
朝日给他穿了件干衣服,又拿那垫子把他扎成一个竹轮卷,最后拿起他的湿棉袄抖了抖套在了最外面。
好好的孩子现在像个大号毛虫,从层层束缚中露出一个头来,安静地看着她,像是终于意识到在他离开家的时候可能发生了一些事。
但他还记得朝日在悬崖上拉着他的时候满嘴都是血,小孩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要问他们这是去哪里,他出来太久要回家了,他哥哥呢,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目光停在少女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细瘦手腕上,张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