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眨眨眼睛,雪白的睫毛上下碰了碰:“我是平安时代被锻造出来的鹤丸国永,哎,哎哎,哎哎哎,怎么哭了,我不是鹤丸国永也行,别哭呀。别哭了!”
基本上和朝日熟的人都见过朝日嗷嗷哭泣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毕竟她实在是个少见的爱哭孩子,哭起来和鳞泷家一点点大的林太郎一样,惊天动地恨不能在地上打滚。
——但现在,这孩子就这样安静地,大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白发的神明,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膝丸从她的手里跌落下去,无声地陷进柔软的落叶里。
“你跑到哪里去了!!!”
她带着哭腔大声质问道。
付丧神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震惊得似乎浑身都僵硬了一瞬间,然后朝日再次被抱住了,没有让她看见眼里又高兴又难过的复杂神情,轻柔而湿润的吐息拂在她侧脸上,破罐子破摔一样叹气:“唉,你怎么这都能想起来啊。”
朝日被抱得动弹不得,拼命蹬腿儿打他。
“哎哎祖宗,别乱动啊,你这样我保持不了平衡,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呃”
掉下去了。
两个人摔成一团滚在地上,谁也没松开谁,源氏的重宝硌在鹤丸国永腰上,白发付丧神眨了眨眼睛,飞快出手把他扔到一边去。
朝日被眼泪糊得什么都看不见,视野里只有青年眼睛里细碎的金光,纤细又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轻柔地摩挲着,给她把脸上的土一点一点擦掉,一边擦一边笑眯眯地感叹:“真像我。”
朝日一言不发地抓住鹤丸国永停在她脸上的手,顺着袖子摸进去,一路沿着他细得过分的手腕,小臂,贴住付丧神内里带着温度的薄薄皮肤。
这让她找回了一点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