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不大会给他们过节日的,他们这个组织,虽然嘴上喊得都是师父、师兄、师弟这样的称谓,但其实并不是个靠感情连接的组织,而是个靠恐怖与威压所连接的组织,现在想起来,一点红觉得薛笑人很幼稚。
一个靠恐怖与威压去维系的组织,注定让人想要逃离,绝不可能一心一意,他的那些师兄弟们,心头或许无一刻不在想着要背叛吧。
他仔细一想,觉得这是因为薛笑人这辈子一直活在他哥哥的威压之下,从未享受过一呼百应的权力,因为他创建的这个组织,实际上只是他的一个玩具,一个他用以满足自己权力欲的
玩具罢了。
他的确是个很可怕的人,什么也不为、只为了争口气,就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布置着,收养有根骨、有习武天赋的孤儿,培养他们、控制他们,像蜘蛛在织网。
年少时,一点红还想不明白这些事,他只是一个满腔激愤的偏激少年,沉默地忍耐着一切痛苦折磨,日日勤耕不辍,又会在夜里感到痛苦的火焰在灼烧他的身体与心灵。
被折磨的受不了时,就会爬上屋顶,躺在屋顶上,吹冷风,看月亮。
看着看着,就形成习惯了。
不过这种由苦闷而生的习惯,在苦闷消失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见,所以秦蔻不晓得他曾经有这样的习惯。
曾经的他……倘若知道自己这悲剧的半生,都是因为薛衣人薛笑人这两兄弟为了争口气而催发的,一定会痛苦激愤得恨不得死掉。
但如今,他二十九岁,有身份、有爱人,有内心的安定,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爱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他想明白这件事后,心情简直毫无波澜,甚至只觉得薛笑人幼稚的可笑。
他滚烫的、可爱的爱人特别依赖地窝在他的怀里,又开始纠结她先前纠结过的问题。
她问:“你怎么解开的?我都很捆得很紧了。”
一点红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给她演示了一下,把一只手腕交叉着搭在另一只手腕上,他的皮肤很白,因而现在已能瞧见相当明显的红色捆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