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没说话,仍然垂着头,死死地盯着kdle上的文字,从秦蔻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的鼻尖竟然也沁出了一点冷汗。
秦蔻说:“唔……醪糟蛋花汤喝不喝啊?”
傅红雪张了张嘴,漠然道:“不必。”
秦蔻不说话了。
一个人的家境如果足够优渥,那她自小到大就会得到很多很多的善意,所以秦蔻很少会遇见对自己冷眼相看的人。
但她当然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所以她明白,一个人在面对于自己有关的、巨大的变故时,通常已经没有余力去处理周围人的善意或者恶意了。
所以她一点儿l也没生气,也没继续打扰傅红雪,而是站起来转身去厨房了。
傅红雪瞧都没瞧她一眼,接着往后看。
万马堂被烧了,不是他做的,而是马空群快要吓疯了。
他太恐惧傅红雪了,他在这种恐惧之中近乎
疯狂地自毁着,然后像个懦夫一样逃跑,逃进山林之中,与他以前不屑为伍的人为伍、为了一锅面条而杀死一个老翁。
傅红雪的额头不断地渗出冷汗,手指不自觉地缩紧,心脏也一阵一阵的缩紧。
仇人过的如此凄惨,他本该快意的……但他看到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譬如说:他的父亲白天羽是个怎么样的人。
独断、专横、说一不二、玩弄女人……原来有这么多的人恨他、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在面对白天羽儿l子的复仇之刀时,仍然快意地笑着,仍然大声的说着:“白天羽实在不是个东西!”
他看到自己崩溃、自己杀人、自己狂饮、自己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