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道:“还有一个新郎倌呢?”

苏樱在帘子后咯咯笑道:“你问新娘子啊?”

小鱼儿还没露脸,大家却先听得他恼道:“鬼丫头!”

苏樱伸出一只手,撩起帘子,推着一个戴着红盖头的男子走了出来,一边不住笑着。那青年着一身端正的正红礼服,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听他又气又羞地念叨苏樱,便知道:如果这不是小鱼儿,就再无其他的人选了。

小鱼儿虽不是入流高官,按理不得穿红色衣服,但是在这茫茫太湖上一艘满载江湖侠士的画舫中——又有谁在乎呢?

小鱼儿几乎要被推到花无缺身上之时,他才费劲地把苏樱攘开。只是背后的力道一撤,什么都看不见的小鱼儿往前就栽。还好花无缺及时出手,牢牢地扶住了小鱼儿的双臂,温言道:“我在呢。”

小鱼儿勉强站定,往后退了一步,理理身上的衣袍褶皱。其实这道袍显然是新做的,衣料还价格不菲;就算刚才打打闹闹了一阵,也没揉出多少皱痕来,仍然光滑如平湖水面。

铁心兰从上席末位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咱们都是江湖儿女,就不用墨守成规了。再说,今天新郎倌都是一家人,也用不上那么多琐碎的东西……”

她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一时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还好安汐似乎早有预料,递过来一张薛涛笺。上面彩墨细书簪花小楷,都是婚礼的祝词。

感叹安汐果然神机千算之余,铁心兰瞥了一眼那小笺,记起荷霜婚礼的样子,便胸有成竹地高声道:“吉时已至——请新人——拜花堂——”

她内功不弱,清亮的声音传出多远。只是此时太湖上寂寥无船,只有偶尔刮来的晚风才听得到她故作严肃的念诵。

小鱼儿又小小地踉跄一下,和花无缺隔开了些距离。两个人几乎同时撩起袍子前摆,小心地双膝跪地,挺直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