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追查案件,纵然一路坎坷崎岖,花无缺甚至差点丧命,但是也收获不小。

如今,他们也只要快马加鞭赶去开封府拦截,或者直接去终南山找“教主”对质即可。

小鱼儿随花无缺缓步回城里,叹道:“师姐和师父一见钟情,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又得从‘师姐’改口叫师娘咯。她应该只有十九岁,却这样长了我们一辈。”

花无缺微笑道:“‘情’字,真是捉摸不透。多情者、痴情者、深情者,无情者,都各有各的苦处,也各有各的欢喜。”

他的二位姑姑,爱而不得生恨,竟在心中扎根二十年,以至于无法自拔。同是紫微教的堂主,观沧海虽对柳依一片深情,却不得不受制于教主而向她投毒;而骆秋澄从小钟情于荷霜,为了她居然能够放弃堂主之位和精心练成的武功,以至于惹祸上身。花无缺这一路属实开阔了情爱上的眼界,他虽没对什么人动过心,却也不像出家人那样能够断绝尘念。这许多感情萦绕在他心头,似乎也拨撩起了无缺少主的几缕情丝。

他似是自言自语般,轻轻念道: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作者有话说:

其实提要那一句话已经是本人在这个背景能够做到的最好的对性少数处境的暗示了……设定上,安汐是纯女同(lesbian),白鹤是性别不服从(gender-non-nf, gnc)女性,泛浪漫无性恋(panroantic asexual, pan-ace,会不分性别地对人产生浪漫联系,但是没有x吸引)。因为本人是非顺直的原因,所以会有很多这种“政治正确”式的少数角色出现。我的生活很西化,你们忍一下。

30 ☪ 嵩山少林

◎师父就从她旧名中取一‘月’字,法号‘渡月’。◎

开封府果真是当朝一大府城,里面的熙攘是小鱼儿和花无缺未曾见过的。只不过他们要去的地方乃是开封府下辖的郑州,因此二人不得多留。小鱼儿看着三层楼高的赌庄,遗憾地发誓,等办完这事一定要来潇洒一番。

花无缺道:“你和‘恶赌鬼’前辈只有几面之缘,为何和他一样好赌?我知道你手气不错,我们也不缺钱。只是……”言下之意,他有些看不惯小鱼儿如此嗜赌。

小鱼儿摇头道:“你不懂。我小鱼儿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是因为我无险不能脱,无危不能化。难道,这些真的是靠我自己的聪明才智?其实,我清楚得很,苏樱那鬼丫头,还有师姐,都比我聪明许多。”

花无缺道:“但是你要胜于她们,是因为你灵活变通。”

小鱼儿一笑,道:“是因为我爱赌。我每说出一句话,都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我想要的,一种是不想要的。我每次都在赌,对方会选择前一种回应。只是碰巧,大多数时候都能顺利。有少数时候不能,我只能另想办法。”

花无缺仍坚持道:“但是这和赌钱又不一样……”

小鱼儿行在马上,只能空出手拍拍花无缺肩膀,笑道:“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不会去了。”

花无缺点头道:“我不会拦你,只是提醒一下。”

小鱼儿仰头一笑,道:“我们这次办完事之后,你想干什么?”

花无缺垂首思索道:“当然是先主持了骆秋澄和荷霜的婚事。之后去杭州看看小仙女姑娘吧,还要去宜昌把云舒接回去苏州。我还想去一次恶人谷,但是不用急。”

小鱼儿幽幽地道:“回那所在干什么?我在那可没有认识的人了——可能除了‘狂狮’铁战吧。”

花无缺认真道:“我说想去看看,就会去看的。你不想去,也不用陪我。”

小鱼儿笑道:“你这种白白嫩嫩,文文弱弱的小公子一到恶人谷,还不得被他们扒皮吃了?我得跟你去。就算我走了几年了,谷里活着的应该也认识我。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就不敢碰你了。”

花无缺侧身,笑道:“你居然还是恶人谷的小霸王。”

小鱼儿得意道:“你以为我怎么当上‘第一大恶人’的?”

二人笑声中,郑州城郭已近。小鱼儿示意花无缺翻身下马,不去引人注目,接着凝神去听旁边人的对话。花无缺明白,平常人的市井之言对他们来说反而比所谓的“情报”更宝贵。

旁边挑担子的卖豆腐老丈对他的妻子道:“哎,李老板的班子回郑州唱戏了,你去听不?”

妻子道:“你去听你的。我不爱看戏。”

卖豆腐老丈道:“但是这次李老板亲自要上台的!我看过了,在代书胡同那个戏台唱,挂出来的剧目有《老征东》,明儿晚上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