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依然无人应声,瑶光堂主却奏了一段乐曲。

小鱼儿对音律一窍不通,但听见这乐声,也觉得心旷神怡。

花无缺沉吟半晌,微笑应道:“这《高山》,在下倒是第一次听人以锦瑟弹奏,少了古琴的沉稳浑厚,却别有一番清新的风味。”

瑶光堂主仍不言,再奏一段。其音时而婉转,时而激荡。

花无缺不再评价,大概是同一乐曲。他只对小鱼儿道:“开门吧。”

小鱼儿疑道:“堂主让我们进去了?”

花无缺道:“伯牙子期的故事,你没听过?堂主先奏《高山》,再奏《流水》,大概是说,遇到知音了。所以我猜,我们能进去了。”

小鱼儿大声喊着“打扰了”,推开铁门。没想到那铁门看似厚重,实际空心,推起来很是容易。

两人原本以为,这瑶光堂主大约是个残废,或者是个年纪不小之人。但是这房间的陈设,实在古怪得超乎了他们二人加起来的想象。

不大的“春江苑”里,墙上挂着满了画像,都是当代前朝的美男子,甚至有这屋前主人江枫的画像。除了一张床还算干净,其他的地方都堆满了书。小鱼儿粗略扫过一遍标题,大多是些讲述男欢女爱的三流小说戏本。地上还有几叠厚重的画册,其中一两本被翻开了。

小鱼儿看了一眼就转头对花无缺道:“你千万别看那画册。”

花无缺自然是偏偏要看。他只看过一眼,脸上便起了红晕,连忙垂下目光。

小鱼儿其实从未见过花无缺害羞的模样,毕竟花无缺一张脸从来都是静若止水的微笑,偶尔大喜、大悲,大怒,却从来没有害羞过。花无缺从来不懂,也不动人间的七情六欲。今天,却终于被小鱼儿逗得破了那不存在的戒。

小鱼儿倒是觉得,花无缺羞赧的样子,比铁心兰或者苏樱害羞还要可爱,还要珍贵几分。如果花无缺也和她们一样是个小女孩,小鱼儿多半还会多逗几句。

小鱼儿故意道:“没想到无缺公子脸皮这么薄。也难怪,像邀月怜星那种老尼姑一样的人带你长大,你怎么会看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