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花大侠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肯定有更多的人会找过来吧!”

“不错,不错,你小子倒是很会说话啊。”花铁干先还觉得解气,摸着胡子想了想,脸色却又沉了下去——这小子那么有底气,是笃定也会有人来找他?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任由他走出雪山,他将看到的事公之于众,自己的脸又往哪儿搁呢?!

他故作平淡的问了一句:“你看起来倒是脸生,不知是哪家的弟子?”虽然不管出自哪家,死了都能算在血刀老祖头上,但早些知道,他也好想好说辞。

云出岫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呢,但他也没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当即洋洋得意的回答:“我师父叫萧东楼!”

这是谁?除了山村里长大的狄云,花铁干和水笙都露出陌生的表情来。但看他表情如此自傲,实在不像是撒谎,花铁干不由哈了一声,似是而非的称赞了他两句,将此事揭了过去。

一开始,他们倒还能彼此相安无事,全靠吃水笙的马肉生活。肉肯定是不能平分,花铁干每次都会拿走一大半,狄云却越拿越少,云出岫没拿太多,拿走的全都给了丁枫,他自己则每天出门找食物,多多少少都能带回来一些,藏在雪下的根茎和草叶,一些皮毛雪白得古怪的小动物,甚至有一次,他还从外面带回来几只肥嘟嘟的老鼠。

“啊!!”水笙吓得尖叫,云出岫见她如此反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狄云从不像他一样会捉弄小姑娘,自己默默拿过老鼠去处理,没一会儿水笙缓过神来,却又从他手里抢过去烤好,再均分给两人。

“我在北边山麓上发现了一群羊,明天再去试试运气,你们俩都跟我去吧。”他俩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云出岫却耐不住寂寞,经常一个人自娱自乐的说着话。幸而狄云虽然不多话,干活却很利索,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水笙问他:“羊又要怎么捉?需要我们做什么准备?”

云出岫笑道:“它们和你往日里吃的那个羊可不一样,跑得更快,跳得更高,能从好几丈高的地方跳下去呢!被它们踢上一脚,骨头都能给你踢断。到时候我们三个选中一只,从几个方向围堵它,让它没地方可去,自然就抓住了,你拿好刀就是。”

他们默契的没叫花铁干,一是花铁干自持身份,一向不乐意和他们一起行动,二是他太过贪心,和他一起动手,事成之后,岂非又要被他拿去大半羊肉?

然而,等他们提着死去的岩羊,一起走回山洞时,却见花铁干趴在地上,正用手刨着山洞口的简陋坟墓。狄云看到他脚边已经挖出了一只青白色的手,顿时脸色大变,扔下手里的羊脚,怒喝一声:“你在做什么?!”随即便冲了上去。

云出岫见到这一幕,却有一种“终于开始了”的感觉。他担心狄云出事,也松开手,任由岩羊落在地上,示意水笙站在原地不动,自己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过去。

花铁干挖开的,自然是狄云所造的血刀老祖的坟墓。狄云虽然知道他无恶不作,死有余辜,到底人都死了,自己又承蒙他相救,顾念他的恩情,怎么也不会对花铁干的行为坐视不理,后者却狠狠的唾了他一口,低声咒骂道:“你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小淫贼,小贱种,你还真以为和那两个小家伙混了几天,你就是自己人了?我告诉你,这个地方,可是老夫说了算的!”他用了力气,把血刀老祖的尸身从雪地里拖出来,望着那冷硬的躯壳,不由咽了咽口水。狄云注意到他两眼放光,神态明显已经有些不正常,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把抓住尸体的手臂,试图将他从花铁干的手中夺过来:“不行!你放开他!你不能……不能……!”

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吃字,只觉得自己若是说出那个字,就好像会开启什么不祥的开关一般。花铁干却是桀桀冷笑道:“不错,我就是要吃了他!若不是他,我怎么会落得这般地步!他都现在死了,还能入我腹中,成为我的血肉,延续我的性命,岂非也是他的造化!”

他一掌拍向狄云的胸口,眼中凶光一闪,就要将他当场杀死!狄云混乱之中躲闪不及,察觉到他掌风的逼近,只得抬手反抗。生死关头,他只觉得胸腹之间一阵剧烈刺痛,竟有一股热气自穴道间汹涌而出,直冲而上,穿透他浑身的筋脉、穴道,循着脉络运转了一周天,才逐渐散去。

他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另一边的花铁干却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是一点不意外的发现,在自己出手的同时,云出岫突然从旁暴起,一掌朝着他的手臂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