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份温柔,让她愈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倾诉的情绪。
“虽然前几天失恋的时候真的很难过很失落——就像心里装了一头一直在掉眼泪的大象先生,但更加难受的,是让我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原来恋爱比黑咖啡还要苦,一点也不甜。”
“……呜。”
广濑穗香用力皱了皱鼻子,双眸呆呆地盯着地面,声音陡然放得很轻,也有些细微的颤抖。
少女映照在墙上的剪影单薄而瘦弱,肩膀以一种微弱的、叫人不易察觉的幅度在轻轻颤动着。
狗卷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先前那落在荒芜平原上的璀璨流星,似乎在眨眼之间便掀起了一场燎原烈火,烧得他喉咙干燥苦涩,烧得他心脏抽疼。
他想说自己没有拒绝她,想让她心里的大象先生不要再掉眼泪了,再掉下去,泪水就要把她整个人浸没了。
他想说收到那张雪人照时自己也很高兴,也想让她别讨厌自己——因为他很喜欢她,在他眼里,她总是闪闪发亮的模样,没有一点能被讨厌的地方。
可喉结艰难滚动后,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苍白的:
“木鱼花。”
狗卷棘挫败地抓了把白发,从来没像此刻这样讨厌过自己的术式。
于是他只好抓紧她的手,又安慰地晃了晃。
然后,他听见少女郑重的、带着沉闷鼻音的宣言:
“所以,我决定不要喜欢金枪鱼君了。”
“存的星空照也跟相簿一起删了。”
“让大象先生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啪地一声。
名叫理智的弦在这一瞬间,似乎也被心底的那场烈火烧断了。
狗卷棘沉默地拉下了衣领。
唇角的蛇目状紧随着露了出来,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显得诡异而幽深,像是某种古老的上古冷血动物在嘶嘶吐着信子。
他张口。
舌尖同样刻印着诡秘的黑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