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可以天真，却也可以狠，甚至达到别人完全无法匹及的程度。

而更神奇的是，不管他表面如何乖张，他的心里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无邪，而只有面对他张起灵的时候，才会裸露出来。

被张起灵直勾勾的视线盯着有些窘迫，吴邪有些不知所措地游移着视线，间歇偷偷瞅他一眼，见他还盯着自己，立马又把视线转开。张起灵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深藏着无穷无尽的情绪，吴邪简直觉得自己甚至都来不及解读，就快被这些蜂拥踏至的情感所吞没了。

“小哥。”吴邪摸到他的手紧紧握住，把脑袋探过去：“我吴邪说到做到，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要痛，我们也一起痛。

最后那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他知道张起灵能够理解。

两人头抵着头，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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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吴邪和张起灵依着门扉稍作休息，此前遭受攻击的时候，两人都是绷紧了肌肉硬抗，疼归疼，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放松下来，才觉得被击中的地方火辣辣的，胳膊背后麻的厉害，一抬手就好像能够听见“格拉格拉”的声响。

两扇门扉间的甬道笔直，他们在这头做些什么，另一边的人统统能够看见，刚开始吴邪是又疼又累，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无所顾忌，但休息了一会儿之前不知道飞到何处去的理智重新归了位，看了看自己和张起灵现在的姿势，饶是吴邪也不由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双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不过他才发力，就发现双腿尚有些发软，平时做起来再轻松不过的事情，现在却颇为艰难。

张起灵适时地在他的背后托了一把，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两人相携着一同起身。

冲着胖子和解雨臣他们挥挥手，示意自己一切安好，吴邪转身去打量门扉前的装置。

那是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骨制大圆盘，高度约和吴邪的腰齐平，外面封着一层石头，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大水池，其实凑近了才发现，比起水池它更像是一台远古用的石磨。

骨制圆盘的表面刻绘着各种各样的图案，乍一看其实和吴邪还有解雨臣在四姑娘山上看到的那个有些相似，不过这个似乎并不能够左右旋转，与其说是机关还不如说是装饰品。

“小哥，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啊……”吴邪两只眼睛直勾勾瞪着那个大元盘子。要说起动物或者人身上最大的骨头，大概就是盆骨的位置了，莫非远古真有什么超大型动物，而其盆骨刚巧是个密实的圆形？哎，那也不对啊，吃了东西岂不是都没地方排泄？

这是吴邪的习惯，说这习惯值得提倡也行，真要说是坏习惯，那也没错。他不管做什么之前都喜欢先把这东西的来历搞明白，最好连前十七八辈祖宗也能够统统翻出来，这大概是这是卖古董的人的通病。张起灵凑上去看了会儿，伸出两根黄金手指摸了摸。

“这是颅骨。”

颅骨？吴邪闻言皱了皱眉，这么大的脑袋，莫非夏朝人是把恐龙化石翻出来了？

这个问题并不值得深究，吴邪也只是随口一问，打量完这圆盘，他又去细看上面刻绘的图文。可能是因为这颅骨时间放久了的缘故，常年遭受氧气的侵蚀，表面褐黄。

“小哥，你看得懂上面刻的是什么吗？”盯着看了一会儿，吴邪也没看出上面刻绘的是些什么东西，夏朝古物出世的非常稀少，吴邪也只研究了个皮毛，真要说这些纹路刻绘出来是个什么意思，他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张起灵虽然常年遭受离魂症的困扰，但和完全失忆是两种情况，他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他的所学并不会消失。也就是说，他还是会吃饭穿衣，会写字，会破解机关，只是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些什么事。当然，吴邪宁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真正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才不会再去追寻过去的影子。

张起灵摇摇头：“不重要。”

吴邪被他的话一噎。就像他曾经说过的“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意义”一样，他追求的是结果，与结果无关的任何东西对他而言都形同虚设。他没法，只好自己贴上去看，那些沟沟壑壑里积攒了不少污垢黑红一片，有些条纹都被遮掩的看不清了。

等等……那个颜色是……吴邪伸手想去摸上一摸，却被张起灵从背后拉住。

“别碰。”

吴邪脑袋蓦地一炸，他忽然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就是……”他惊诧地张了张嘴，说了三个字又突然停下，颇为不可思地转头看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