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壁画看过去,吴邪倒是能够猜到这个寺庙供奉的主人可能是谁。每一幅壁画都有一个主人公,相比其他人来说要高大的多,刻绘的壁画也要复杂的多,虽然不能和现代的绘画手段相比较,但已经能够看出简单的性别特征。除了特别高大和强壮的身躯之外,也细致地勾勒了浓密的胡须,他总是手提宝剑立在壁画中最显眼的部分,时而仗剑而立、时而挥剑下达指令,与他所对立的壁画的另一边,都是些不到他半腰高的简笔小人,有的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根竖线,有的则表现出逃跑的姿势,背景则是非常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的草棚和作战工具。
大禹讨伐三苗。
这是吴邪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再去看第二幅壁画。
这张壁画中有两个主人公,除了前一幅壁画中异常高大的人之外,还有一个比他个头稍小占据着壁画的另外一边,但画上所表现出来的却不是他英勇善战的一面,而是被人砍下脑袋的场景,他的身下用波浪和浪头的形状来表示河流,割下的脑袋被扔入奔流的急湍之中。
吴邪不禁皱了皱眉头。他说不出哪里不对,但隐约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他正暗自思索着,突然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喊了一声,随即他感觉整个地面都剧烈地左右晃动起来,石头与石头撞击,“克拉克拉”直想,不少灰和碎石纷纷往下落,就跟个小型地震似的。不过吴邪知道并不是,他连忙蹲下身以降低重心,并迅速向着震动的来源移动。
由于地面的剧烈震动,使得插在墙壁上的火把都跟着抖动不停,一时间光线忽明忽暗,飘忽难定。众人的视线像是被什么事物所牵引一般,直直地盯着吴邪刚刚发现地面切口的地方,那里正合着震动的频率,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凹陷,一时间灰尘滚滚,视野中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快退后!”黑眼镜忽然大叫了一声,吴邪立刻感觉足下的地面竟像是碎豆腐似的瞬间一泻千里,他连忙双手一撑,借着力往外跳出去好几步。
“我操!大变泥菩萨!”胖子脱口。
吴邪定睛一看,就见凹陷之处有什么东西正震颤着升了上来。
乍一看,还真像是尊泥塑的菩萨,一眼看过去灰突突的。先升上来的是脑袋,足有一个五十寸电视机的荧屏那么大,梳着最简单的发髻,眼睛的部位挖进去两个篮球大小的洞,看着甚是恐怖。
“这是什么?”解雨臣最先看出不对,这副模样的绝对不可能是个神,说是人倒还有可能,古人向来喜欢用夸张的手法将人吹捧成神仙,比如三头六臂、千里眼、顺风耳,说实在的,这都是他们意淫的结果。
但这个,却写实的可怕。
“他们供奉的应该是大禹。”吴邪又往后退开两步。在他们交谈期间,整座雕像已经完全升了起来,目测高度约在八米到九米。大禹双手搭在一把类似铲子之类的工具搁在身前,一个基座就有半人高,他身著夏朝时代的冕服,按照上衣下裳的形制,当时的人们认为上衣代表天,而天在未明时为玄色,所以上衣是黑色的,而下裳代表土地,所以用了黄色,又因为夏朝是占木德而成天下,尚青色,所以黑色的上衣上用青色的颜料细细地绘制了鸟兽虫鱼的图案。
仔细去看,能够看出上衣绘有衣绘宗彝、藻、粉米三章花纹,下裳有黼、黻二章花纹,共五章。吴邪一眼就认出这是夏朝的毳冕,据说是王祀四望山川的礼服。
但……吴邪下意识抬头。
没有冕冠。
历史上关于冕冠的记载最早源于汉朝,但根据他这两年查下来的资料,最早的冕冠应当是从夏朝开始便有了。冕冠的基本款式是在一个圆筒式的帽卷上面,覆盖一块冕板(称为延或綖),冕板装在帽卷上,后面比前面高出一寸,呈现向前倾斜的姿态,表示前俯,象征国王应关怀百姓的含义,故而称之为冕。冕板以木为体,上涂玄色象征天,下涂纁色以象征地。冕板前圆后方,便是象征了天地。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够理解,毕竟禹并没有称王,他的儿子启才是夏朝的第一任皇帝。
“小佛爷,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走?”阿根在吴邪解释大禹雕像的期间已经将大殿内剩余的地方全部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其他可供开启的机关,便前来询问吴邪。
“小子唉!”还不等吴邪回答,胖子就先拍了拍阿根的肩膀,跟着哈哈笑了两声:“你傻啊,你想想这么大一座雕像升上来了,底下不就空出了一大块地方嘛!胖爷告诉你,通道肯定就在这雕像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