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流水一般的月光照进屋子,吉野顺平坐在屋子中,他没有点灯,银色的微光浅浅地照亮一半他投在阴影中的脸。
他攥紧了手中还剩下的八页漫画,一动不动。
第二天他穿得整整齐齐,拒绝了虎杖出去玩的消息,孤身一人来到了学校。
算起来,他已经快有一个星期没去学校了,老师可能派人来家里问过,但妈妈没有对他说,也有可能是学校根本没有问,毕竟老师们也都知道伊藤当初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对学校有阴影情有可原。
教学楼还是原先的样子,雪白的外墙在阳光下反射出让人头晕恶心的刺眼光芒,写纸条的那个人没有说什么时间,顺平睡到了自然醒,这个时候已经错过了平常的上学时间,校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像根本没有人来一样。
他推开了楼下的门,天色似乎有些暗下来了,楼道里的灯感光,一齐都亮了起来。
这就有一点恐怖电影的味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整座走廊里鸦雀无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轻轻地,咔哒咔哒地在走廊中回响。
他试探性地从一间教室的玻璃往里看,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哦,说起来,之前似乎也收到过学校的邮件,好像今天是开表彰会的日子。
一进楼里仿佛脑子都钝了,少年抓了把头发,向着记忆中礼堂的方向走。一路走,一路上他没有听到一点声音,明明刚刚进学校的时候还能听到鸟叫之类的,现在整栋教学楼寂静若死,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根本没有人在里面活动一样
拉开礼堂大门的时候,他明白为什么了。
整栋教学楼里所有的学生都在里面,他们像粮仓里的米袋,又或者是死去多时的尸体,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人摞着人,毫无尊严地堆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