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有那一日,请师父逐我出师门便是。时间总会冲淡一切,我一走,要不了三五月,江湖便会将我忘了。”

为了一个陌生人,他难道不会后悔吗?这样想着,阮如苏便问了出来。

“你与我不过是一面之缘,就因此修行全毁,值得吗?”

无相低头看了一眼陪自己走过许多地方的托钵,笑容释然:“只要向佛之心不止,在哪不是修行。更何况,若是能因此救一人,岂不是比什么修行都更有用?”

难怪天峰大师选他做接班人,无花确实不如他。

她也不如他。

阮如苏心里闪过一个坏主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无相,示意他附耳过来。

“我听那人说,他今夜子时与人有约。”

更夫铛铛敲了两下,二更天了。

寂静漆黑的夜里,那更夫的背影就像驼了千斤重担,弯得看不到脑袋。乍看就像一具无头的尸体,在街上行走。

无相已经跟了他两个时辰,却仍然没有半点发现。他就像一个普通的更夫,矜矜业业地完成自己打更的任务。

就在无相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现自己时,那个更夫终于有了新动作。他本该只在东面打更,如今却往西去了。

那人慢悠悠地打着更,在转入一个巷子时,突然没了踪影。无相没动,依然躲在暗处等着。果然,不过片刻,那人就从屋檐上飞下,警惕地四处打量后,飞身进了斜对面的院子。

这一次,无相才敢出来,跟着进了院子。一进去,浓烈的酒香和脂粉香混合,熏得人有些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