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扑哧一笑,“我又不是小孩,讲这种话干什么。而且我看你也是个汉人,不是瑶族嘛。”
司机嘿嘿一笑,“我婆娘是瑶妹,谈朋友那会儿天天讲,我也听得多。”他又左看右看,从兜里摸出两张劣质护身符,“我这是请神婆做过法的,你带在身上,保管没有邪祟。盘夸无量天尊保佑,保佑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男人望了眼车上的女人,“多少钱?”
司机比划了个数字,“盘瓠保佑你。”
中午吃完面,司机们靠着门柱打盹,有几位直接睡在花坛边,车上的乘客也挨不住倦意,上车后开始打鼾。男人并无困意,他坐在风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客运站的大钟当当响了几声,表示到四点了,站内才慢慢热闹起来。司机放过水,灌了几大口浓茶,蹭过来跟他闲聊,问他跟女朋友有没有那个。
男人别开头,“什么那个不那个的。”
司机笑道,“小伙子可得抓紧,早点结婚生个娃,两个人还是有个娃好。我女儿读初三了,成绩可好了。”
男人点头说全看她的想法,强求不来。
司机不赞同道,“你这就是消极怠工,你一定没那么喜欢她,才不想跟她结婚过日子。”
男人笑道,“有些女人天生就该自由来自由去,婚姻也绑不住。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司机扭头看了看拉上帘子的窗户,“这么稀罕?”
男人道,“很稀罕。”
大巴车摇上路,男人买了两根盐水菠萝。天气热,菠萝用冰块镇着,咬起来还冻牙,一根吃完,女人打了个寒战。旁边的老太见她生得漂亮,从心底亲近,便问她去哪儿。
女人拉开一条缝,仰头靠着座椅,阳光贴在她的侧脸,亮晶晶的。
“来找朋友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