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选了一间屋,屋里没有复杂的陈设,就连洗澡水也得在楼下的厨房烧开了拎上来,不过幸好是夏天,冷水冲凉也不算什么。两张小床摆在窗下,铺着竹席,两条夏凉被,还有一张小桌,两把小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二楼走廊尽头有一个卫生间,不用出门去方便。
阿贵叮嘱了些夜间尽量不要外出之类的话,便下楼去了,“吃晚饭了云彩会来叫你们。”
张海楼拉上门,在门框上方挂了枚铜钱,进出开关门必有声音。他沉思片刻,“云彩在说谎,她知道我们不是记者,目的是进山,谁给她说的?”
张海琪笑道,“你今天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张海琪指着张海楼松垮垮的衬衫领口,“你忘了扣扣子,我没提醒你,因为我们不必担心有人认出来,认识文身的必定是张家人,这对我们来说反而利大于弊。无论这个张家人是背叛,还是依旧忠诚,只要有张家人在,就表示我们确实找对了地方。”
“怕只怕那个人的本事比我们高,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族长,有族长坐镇,办事会轻松很多。”张海楼捏了捏小腿,来这一路水陆兼行,还没好好歇息过,长途跋涉的后果便是身体的疲倦,这种疲倦很难得,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着急赶路了。他叹了口气,“况且,族长愿不愿意帮我们还另说。你觉得他会帮忙吗?”
张海琪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对墙,“我不知道,我不了解这一位张起灵。你跟他接触过一段时间,你认为呢?”
张海楼想起过往种种,犹豫的心慢慢沉下来,“我相信他会。”
张海琪笑了两声,“不帮也没事儿,大事为重,我活得够久了,该死了。”
“你别这样讲话,生死从来不是口头能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