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问过我一个问题,“复制品还算人吗?”
我想起301医院精神科那个主任,“这不是我可以解决的哲学问题。不过有个医生给我讲过,只要现在的你拥有感受,那么就意味着,此刻的你是过去所有的你的集合。你始终还是你。”
这是第一次公开技术。之前总是考虑太多,担忧会激起人类宗教等方面的矛盾,所以决定将长生技术交由各个政府决定用途。但这一回,我总觉得,得相信点什么,比如人类本身对美的向往。死亡是丑陋的,生命是美好的,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尽力追求达到个体至臻。
也可能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我破拐子破摔了。
三叔回长沙前,我将齐羽的事告诉他,他却提了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大学填志愿吗?”
确实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记得自己填的建筑设计,本以为选择这个冷门,爸妈会吵吵,按照当时的社会潮流,听从专家推荐填个生物工程。但他们没表态,只说一切由着我去,搞喜欢的工作是好事。毕业后我确实接过一些建筑设计的活,不过都是公司分包的家居装修,后来事情多起来,身不由己半路出家当了土夫子。
三叔摇摇头,“你没注意到,你从小到大,我们都在刻意引导你的兴趣爱好,这当然也是爹的主意。”
我有些不解,但爷爷这样做总有他的理由。
三叔看向爷爷的书房,“没知识的土夫子,靠的全是拿命碰出来的经验,你系统学过,肚子里有一套原理,下墓碰到再陌生的结构,都能分析出生路。这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
我看向那扇半开的书房窗户,奶奶每天都会打开通风,那间屋子的东西几年来都没变过,“我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