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肩撇撇嘴,“我不知道,你安排吧。”

上回聊天,他告诉我他今年刚满18岁,我听完,心里只有一声造孽啊。

我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毛头孩子四处奔波,更何况哪回不是用命走,他绝对不能跟在我身边。我盘算了下,想到个法子,“要不当兵吧,锻炼身体,万一以后我后悔了,你也打得过我。”

坎肩寻思半晌,同意了我的提议。我内心激动,立刻给小花打了个电话,他先是把我骂了一通,才清醒了些,哑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缺钱了。我差点眼泪一飙叫一声妈。

小花听罢,说这事没问题,随便送到哪哪部队就行了。

第二天回到北京,坎肩被送上一辆军车,不知道开到北京哪个国防基地去了。我很久以后见到他时,才想起来,原来他还真是坎肩。无奈这孩子现在年纪小,婴儿肥压根没长开,我能记住的人脸不多,有印象的还是几年后坎肩留着寸头,从我二叔后边站出来,脆生生叫我一句小三爷。但对现在的我而言,心里只有甩掉包袱的庆幸,其实说是包袱不太对,我只是不敢为别人的生命负责,就像我之后要做的事,大多数情况都是一个人,我不能再接受一次失去了。

我在北京待了两天,跟胖子小花瞎子一起吃了顿饭,便回杭州了。朝阳区那套房子的钥匙我扔给胖子,拜托他照看,想起来了打扫打扫。胖子接钥匙时,又用那种欲言又止的隐忍打量我,但我什么都不敢说,只笑道春节再见。

回到杭州后,我在吴山居睡了两天两夜,王盟找各种借口敲门,差点怀疑我猝死在屋里了。我迷迷糊糊骂了他几句,让他滚下去看铺子。他在门外小声嘟囔,把冷掉的饭菜又端去回锅热一遭。

真正醒过来是在一次梦之后,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梦,用费洛蒙的幻境来描述其实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