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莺儿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道,“您上次在江南推广新式织机,这还都没用上机械呢,只是需要裁撤几个工人,便闹得那般不愉快。”

宝钗一点儿也不为莺儿所说的事担心:“那时还是没经验,现在知道了,纺织作坊裁撤多少人手,我这边就新招多少人手,只要他们还想要讨碗饭吃,那就没问题。”

莺儿急了:“怎么没问题?那些同行呢,他们放出来诋毁姑娘的话呢?他们总说您是……”

宝钗扁扁嘴:“罪囚之妹,嫁不出的老姑娘……还有什么新鲜的词儿吗?”

莺儿:“姑娘,您怎么跟全不在意似的?”

宝钗自有一番道理:那些同行们正是因为在生意上竞争不过薛家,所

以才尽把工夫花在别处,说这个传那个的;可这些冤家们说这么多,能让薛家的生意损失半文钱吗?

“您不在意,太太可是在意的……哎呀,太太!”

莺儿没想到薛姨妈会进来,此刻连忙行个蹲礼,心里有点儿懊悔。她在小姐面前说嘴没事,但到了太太这里,就会长篇大论没完没了,不管是小姐还是自己,都要花费好一阵工夫才能劝好这位太太。

早知如此,就真不该这么多嘴的。

宝钗见到母亲进屋,一时也十分无奈,连忙起身,扶着母亲的手臂让她坐下。

果不其然,薛姨妈还没坐下的时候就已开口赞道:“莺儿是个忠心为主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