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毕竟是亲戚家委托过来的生意。管事察言观色,决定再夸一下薛小姐自己。

"这羽绒服虽好,但也不过是千把两的营生。那里及得上大姑娘在南方的织布生意,那才是惠及千家万户,动辄几十万两白银的大买卖。"

宝钗当然听得出这管事是溜须拍马,但这也说的是实情。

在过去的那个冬天里,宝钗借机梳理了薛家旗下的纺织生意,在江南打理推广机织,裁撤人工,但鼓励织布工人转去做精绣,

越是绣活精湛的女工,待遇便越是超然。因此被裁撤的纺织工人也没有太过抱怨,而是愿听劝导,转行去学精绣。

宝钗看完账,外面就报,说是洋商到了。

在薛家独自掌事的宝钗,并无闺阁女儿那等繁多规矩,她当即命与洋人做生意所涉及的几名管事全部到场,自己端坐在大厅正中,准备见这位洋商。

在自己操持生意的这段时间里,宝钗从不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外头有不少人说她闲话,甚至荣国府王夫人也亲自来了一趟,委婉地劝了一回。

但宝钗依旧故我——旁人说她嫁不出去,她也压根儿没想嫁。

天幕上说得好,既然心头埋了那一团热火,为何又一定要用“冷香丸”将它压抑下去,令它在世间发光,发热,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