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哥儿,此事不妥。”贾母苦口婆心地劝道,说起前些日子天幕传下仙音,世人早已盯着贾家,如今为秦氏治丧,一千多两银子,为贾蓉捐个龙禁尉倒也罢了,再用老亲王留下的寿材,着实是犯忌讳。

谁知贾珍油盐不进,根本听不进贾母的苦口婆心,开口便道:“前几回那天幕上都是说的荣府,老太太,侄孙儿虽年纪轻,但打理的这宁府上下,硬是没出过什么事儿。”

贾母一听,气得真想把手中的拐杖砸到贾珍脸上去,又想让宝玉把那什么“造衅开端实在宁”的谶言说给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听听,但想想还是觉得兹事体大,硬是忍住了,一面让贾政和宝玉继续劝,一面又偷偷派人去宝钗那里送信,拜托薛家的铺子,别真依着贾珍说的,直接把那块樯木解锯糊漆。

就在两边热热闹闹争执的时候,突然有人送消息进来:“宫里有人来了。”

“宫里?”贾母如今最怕这两个字,“怕不是宫里也看见那晚上的天幕了?”

贾珍这时也略清醒了些:“晚上?哪天的天幕是晚上的?”

他看见贾母等人的表情,心里好似明白了什么:"是侄孙错过了什么吗?"

贾母纵想骂他,也没这心思了,连忙让男人们都迎到门外去。只见是六言都太监亶守忠过来,却并未负诏捧敕,只是手中捧着一只匣子。见到贾珍贾赦贾政一干人匆匆忙忙迎出来,夏守忠便皮笑肉不笑地望向贾政,道:"受令千金之托,将此物送来。"

贾政这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谢了,接过那匣子,又要请夏守忠入内吃茶。夏守忠却只是不肯,没说两句话,就带上几个跟来的小内监匆匆去了。

贾政满心疑窦,捧着那匣子,一直捧到贾母跟前。

王夫人听说是元春从宫中送出来的,母女连心,也赶紧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