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有些说不清自己听到千岛鹤的死讯时究竟是怀有怎样一种心情。一切都太过突然,好像晴天霹雳一般,突然便把一种什么东西撕得粉碎。
这种荒诞的感觉……在进入诸伏景光的公寓之后,更加明显了。
hiro在组织面前的表演肯定是不作数的。就算心中再怎样痛苦,像他这样的性子……应该也会挑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自己一个人硬扛吧。
但尽管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降谷零在看到诸伏景光的第一眼时,依旧有点不敢认出这位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幼驯染。
黑色的发丝暗淡无光,原本清澈湛蓝的眼眸更是茫然无神。
那双上挑的猫眼近乎失去了光泽,暗淡的泥沼死死地束缚住了他的灵魂,将已经死气沉沉的他永远困在那个黑夜。
降谷零觉得诸伏景光应该已经几日没能获得良好的作息睡眠了——他的眼下一片青黑,连缓缓向前迈出的脚步都带着几分虚浮。
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此刻的诸伏景光……就像是分明已经燃烧殆尽、却尚残留着一丝余温的灰烬残渣,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仅剩的温度也将冷却。
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狼藉,话语翻涌到喉间,那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掉的无力感却始终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侵蚀着他近乎冰凉的四肢百骇。
面前是凌乱的桌面,空酒瓶在手边或立或倒,地面上还堆着不少被摔得破碎的酒瓶,尖锐的碎片折射出凄寒的光芒。
一片暗色当中,诸伏景光哀戚的眉眼和干裂的唇角,都显得那么苍白。
他好像在心中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他手里抓着的酒瓶也因为抓不住而突然摔在了地上,变成了碎片。酒液流淌开来,透明的液体不带半分情感,就连整个室内都带着酒精的气味。
“hiro……”降谷零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看到友人哀寂到近乎死寂的眼睛,又紧紧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