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电话。
他没有换过号码。
“……”纱和直接打开通讯录,找到“浣熊”拨了过去,在心里直呼“糟糕”。
御幸一直存着她的名片,她却说他们没有联系方式。他一定会骂死她的。
来电铃声响起,随即“浣熊”果断拒绝了她的去电请求,欢快的铃声又马上消失了,他们之间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纱和尴尬地抬起头,以为御幸会像高中时一样,劈头盖脸地骂她“笨蛋”,可是他垂目看着手机打着字,脸上甚至很平淡。
“马上要回去比赛,就不跟你吃饭了。”御幸存好她的电话,收起手机,抬起了头:“最近周末的比赛改到晚上了,所以中午回神宫。”
职棒的比赛在工作日是晚上,周末是白天。但神宫球场优先学生使用。最近大学生在比赛,他们打职业的只能让路。
如果是夜场比赛,御幸他们只需要跟工作日一样,中午再去上班,所以今天上午还能过来看一眼。仓持他们来不了,正是因为他们在别的地方比赛,时间仍然安排在白天。
御幸的话里话外都在表示,这才是他来参加校友会的真正原因。
“哦,没事。”纱和马上意会,回应也变得很有分寸:“反正我也有工作上的应酬。”
“不错嘛。”御幸这才又勾了勾嘴角,但也没说是什么“不错”。
再走几步就能回到训练场,但他却没有继续前行的意思。纱和明白,快到中午了,他就要走了。
久别重逢的热情并没有发生。短暂的相聚里,他们都在试图像年少时一样相处,在彼此身上搜寻以前的影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找到失望。
成长就是不断告别,也有作家说,每一次说出“再见”,身体就死去了一点点。这其间也竟有紧密的逻辑——我们每经历一次告别,就从生命中抽走了一股名为青春的力量。成长了一些,距离寿终正寝的日子也近了一点。
纱和想起了御幸刚去职业的第一年。他还没有正式比赛的机会,每天地狱训练,活得像个失踪人口。所以她既不能约他出来玩,跑去见他也没有意义。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他们再也不可能像高中时一样天天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