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纳特先生瞥了班纳特太太一眼,神色要笑不笑,“我的太太,我们结婚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我死了之后会给她们五千英镑的财产吗?我活着的时候,她们不需要为生计发愁,我死后她们无法继承朗伯恩,但也有一笔钱留给她们了呀。”

可班纳特太太觉得窒息。

她嫁给班纳特先生的时候,夫妻俩的经济是很富裕的。在赫特福德,他们过的生活已经很好。

一开始她觉得即使以后自己的女儿们会无法继承朗伯恩,可是生了儿子,限定继承权的事情解决了,女儿们的生活自然而然就得到保障。

可是她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儿子还是没有踪影。

班纳特太太虽然从来没在怎么教养女儿的事情特别用心,但几个女儿物质上从来都是富足的。

她们从小就娇养,她无法想象万一女儿们不能找到一个好归宿,将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一想到这个问题,班纳特太太的头又开始突突地疼。

班纳特太太:“你应该多给她们争取一些机会去认识体面的年轻人。”

班纳特先生没搭理班纳特太太,他只是看着那辆越走越远的马车,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困在朗伯恩的小鸟,终于要飞出这个小地方,去更为宽阔的天空翱翔的感觉。

在他的书房里,放着一幅画。

那是昨天玛丽专门拿去给他的,当时玛丽笑得一脸灿烂,将那幅画摊开在书桌上。

那是他们一家人坐在休息室里的画像——

他跟莉齐相对而坐,父女俩似是在讨论些什么,脸上的表情轻松愉悦;简娴静地坐在椅子上,螓首低垂,手里做着针线活;两个小女儿坐在沙发一角,一人倾身低语,一人侧耳倾听,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他的太太则是双手叉腰,看着两个小女儿;至于玛丽,这个已经飞出朗伯恩的女儿,她想过去无数个傍晚一样,靠着窗户的位置,笑着看他们。

画像很大,每个人脸上的容貌和表情都很传神,色彩也用得好,她对所有人都很用心,唯独花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心思少了许多。

班纳特先生当时就愣住了,看向玛丽。

可她双手背在身后,似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