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咯噔一声,笼住眼睛的迷雾终于散开,再看苏西的谈笑言行,无一处不充满着浓浓的表演意味,他甚至还能看见牵引肢体的提线。
她在表演,祂把所有人当成布景道具,祂向不存在的观众献上精心准备的演出。
他尖叫起来。
他用尽全力尖叫起来。
在苏西的视角里,瘦男人趴在一滩红汪汪的血泊中望着自己,神情扭曲,像是遇见了不可名状的恐怖,突然之间就开始尖叫,叫喊着不成词句的单音节,疯狂挥舞手臂驱赶着无形之物。
她心里不由冒出几分迷茫,带着试探意味开口道:
“我还没讨厌你讨厌到要你去死的地步,你不用那么……”
她看清瘦男人仅存的那只眼睛,瞳孔散的很开,对光源毫无反应,巩膜又被鲜血染得通红,总之不是神志正常人会有的眼睛。
他疯了?
苏西还想说点什么,就见瘦男人噌的一下爬起来,隔着她老远跑出卫生间。
她想追,刚到门口,就撞见咬着烟的领班。
领班看出她的顾虑,抢先一步堵住话头,“他自己找死,不用管他。”
“但是我……”
“与你无关”,领班看苏西的眼神让她感到一丝异常,“你领子上有东西。”
苏西下意识抬手一摸,摸到末梢还露在外边的小藤蔓,顿时心里一紧,集中精神观察领班的反应。
然而领班只是吸了口烟,通过鼻腔和微张的嘴吐出袅袅白烟,在辛辣呛人的烟草味中,若有所指言道:
“有点自保的能力是好事,毕竟,这里是哥谭,死亡和明天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