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得他顿在原地,清晰地感受着心脏不受控制地传出跳动声,很久很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个早慧的人,他很小的时候就无师自通地开始琢磨善变的大人,人性隐匿于黑暗的另一面就此在他面前铺展开,但檀真昼不一样。

他是不一样的。

他是这个昏暗世界里的唯一一抹亮色,是神明降临给他的最后的偏爱。

“怎么在发呆,奶渍又沾在唇角上了。”

一张手帕递了过来。

鸢色的眼眸一转,当着檀真昼的面,他抬起头露出带着最后的婴儿肥的脸颊,双手捧着奶瓶端坐在过高的教师椅子上,露出膝盖的腿因为踩不到地面晃了晃,“没有多余的手,你帮我擦一下。”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然后,他就看到一抹奇异的红色从檀真昼的鼻端流淌下来。

“……”

“……”

所以说,他果然是个变态啊啊啊啊!!

春去冬来,一转眼又三年过去了。

在这一年的冬天,他登上了离开津轻的电车。

离开的契机很平常,只是因为他今早起床看见从天空飘落的一成不变的雪花,张口对着风说想到外面去看看,然后没等他洗漱完,檀真昼就带着两张电车票出现在他的面前。

半个小时之后,他离开了津轻的地界。

雪花一如既往的飘落,乌沉的森林一点点远去,他回过头看着檀真昼,檀真昼也在看着他。

“我们要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