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呢?

他明明已经将前半生后半世都奉献到你的面前,但你贪得无厌一般想要的更多更多……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他不可以索取更多呢?反正檀真昼永远不会拒绝他,如果有需要他甚至愿意为他赴死,那么——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从他身上索取更多?他为什么不能让檀真昼更彻底地为他的所有,那样他们就可以永远互相依赖,永远不分割。

……他可以的啊。

如果不是他又能是谁?谁能越过他走向檀真昼?

但——

不行……

这样是不对的。

他太宰治从来不是愚钝的人,过人的头脑和自我审视的习惯让他比谁都更早的察觉到自己的内心,但——正是这样他才不得不……不得不更加警惕。

檀真昼百分百地信任着他啊。

鸢色的眼眸在夜色里重新睁开,微弱的光亮里,有困顿有犹疑,甚至有畏惧,许许多多的不确定聚拢在一起,恰好这时,一直平躺的睡熟的檀真昼忽然翻了个身,额头面对面地抵靠在一起,呼吸再一次交织到一起,鸢眸里的犹疑一瞬间凝滞成深不可测的幽海,波涛翻涌起来,融合的温度不受控制地攀升,隔着薄薄的衣服,身体又变得奇怪起来。

呼吸沉重了,遏制不住的心跳就像无声竖起的白旗,才刚刚筑起的一点防线又一次溃不成军。

苦笑在唇角扬起,就像是遇到无法翻越的高山,无法攻克的难题,他怀着报复般的心情重重地把无辜的檀真昼拢进怀里,拢到最后又克制不住地温柔起来。

朝阳的光辉穿过地平线,最深的黑夜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