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童怜的话,孟实又岂会不知童怜其实早就看破了这骗局,只是将他一人蒙在鼓里罢了!
他气呼呼地反问:“你是何时知晓的?”
童怜回:“在你将事情说完的时候。”
得到准确的答案,孟实的心情丝毫没有好转,反倒更增添了几分不满。他咬牙切齿地说:“合着你是在故意看我笑话么?”
他们回上京时还需要孟实给自己易容,童怜自然不好现在就彻底将人惹毛了,他干咳一声,毫不心虚地为自己狡辩:“没,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猜到了。”
童怜无奈继续道:“义庄变动却不算小事,更何况还是三个城镇之间的义庄。虽然渠湳的前县令刘伟才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旁边的另外两个县令难道也都是废物么?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不开窍也应当知晓,若是某日季越南寻或者只是听闻此事,莫要说乌纱帽,怕是连自己全家的性命都难保全。左不过与他们无关,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向上禀报?上头也不过会派个人下来调查而已。”
“可万一这另外两个县城的县令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那会儿,我可还是大权在握的掌印太监。”童怜笑着摇头。他也不将所有事情都说透,只是单纯的点到即止,可即使如此孟实却也是明白他未尽之言背后的意思的。
“童……魏朝。”孟实突然叹了口气,“若是没有魏元承当年的谋逆,若你参与科举,南朝或许会比现在更昌盛些。”
童怜并没有回答。身为“童怜”的他,又如何能替“魏朝”畅想未来?而不用与“童怜”有着相同经历的“魏朝”,又怎么可能拥有“童怜”的见识谋略。
也不过是有所得必有所失罢了。
见两人交谈结束,苍布也道:“其实原本这儿只是个小村落,因为地处绵山之下,常年有山匪入村掠夺百姓梁米钱财。虽然我们方到这儿是身上还带着些伤,但是毕竟也是曾经的长宁军,收拾几个山匪倒也不是大问题。替村民解决了山匪,我们便留了下来在村中做了些行当。”
听着苍布将小镇的前身说完,孟实点了点头:“终究是先帝对不起长宁军。”苍布一笑而过,对此不做任何评论。
就在三人谈天的功夫,他们也终于回了镇上,苍布带着他们走向客栈,继而又让人将一直煨着的汤药重新端了上来。
童怜的头原本就晕得很,只是这种状态对他而言太过常见,所以才能强撑着跟苍布一起去寻孟实,在两边走着稍出了些汗头晕的症状也稍好了些。只是在看见有人将那一碗温热的药汁端到自己面前时,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童怜却突然觉得自己头晕的症状愈发严重了。
他皱着眉,担心自己手抖以双手接过药碗,勉强喝下半碗,喉间却是阵阵反胃。童怜深吸一口气,将药碗放到一旁:“苍布,来替我诊脉。”
看着童怜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苍布带上几分焦急,连忙上前两步,将自己的双指搭上了童怜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