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这才终于流露出了惊恐:“您误会了,公爵夫人虽然和先生有些矛盾,但公爵夫人对少爷就如一位母亲对她的儿子,她不会做出那么残忍恐怖的事情。”
“请放松,不要着急,您的那位同行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奥尔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从他身边走开了。
现在的情况,管家已经是处境堪忧了,配合警方找到凶手,找到活着的萨曼莎小姐,才是对他最有利的事情。但他依然在极其重要的问题上,有所隐瞒。他这么干的原因只能是害怕被他提到的贵族会事后报复。
可他不说,艾斯瓦尼亚公爵夫人得到消息后,立刻就会报复他。
管家很聪明,他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选择。
另外,作为国王最为著名的女性智囊,艾斯瓦尼亚公爵夫人的情况,奥尔还是略有些了解的。
艾斯瓦尼亚公爵夫人是前任公爵的妻子,子爵则是前任公爵弟弟的儿子,子爵的继承权应该是高于公爵夫人的。可因为公爵去世的时候,子爵太年幼,当然更重要的是,国王陛下与公爵夫人的交情颇深。
所以子爵才成为了子爵,而艾斯瓦尼亚公爵的一切,由公爵夫人“暂时全权管理”。
随着子爵的年纪越长越大,他继承爵位的正当性也越来越合理与迫切。就像儿皇帝长大了,都要和垂帘听政的太后斗一斗的。子爵一旦继承爵位,公爵夫人将面临的未来可是比失去权力的太后惨得多,除非她再找一个大贵族嫁过去,否则她就只是一个贵族寡妇了。
另外,贵族家庭里,没有继承权的孩子成年之后基本上就会在结婚并得到一笔钱后,从家族的大宅里搬出去。可是继承人,则会一直和大家长住在一块儿。葛雷帕和泽勒子爵在住进警官宿舍前,就都是和父亲住在一块儿的。
这更说明公爵夫人和子爵之间的矛盾,已经很深了。
当子爵管家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苍白的时候,他听见背后传来了奥尔的声音:“那位管家先生依然说他不清楚,那么,您知道吗?”
公爵夫人的管家回答:“子爵先生和夫人是一对和善温柔的夫妇,我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有谁对他们怀有恶意。”
“看来我只能去问别人了。”奥尔给了达利安一个眼神,和他走开了。
子爵管家松了一口气,他做着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有点头疼,这个嫌疑人有了和没有,没太大的区别。”奥尔把新发现告诉给了达利安。
“我觉得,应该不是她。”可是达利安在想了一会后,却摇了摇头,“因为这个情况,贵族应该都知道。子爵夫人的娘家,伯瓦帝侯爵家那边,在子爵失踪的时候,不断向公爵夫人要人,可是在发现子爵的遗体后,却停止了。
不过,我们并不知道王宫里真正发生了什么……”
“不,你说的对。子爵‘杀害妻子,携女逃逸’更符合公爵夫人的利益。这点伯瓦帝侯爵家应该也很清楚。一旦子爵去世,公爵夫人将立刻与公爵的家族对上。而且,凶手使用的手段过于残暴,如果是她干的,那会瞬间让她在贵族中变成众矢之的。是我想错了。”
奥尔和达利安再次回到了两位管家的面前:“公爵夫人的仇敌多吗?”
两位管家的表情瞬间都变得十分微妙。
“好了,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了。与公爵夫人矛盾最大的,属于艾斯瓦尼亚公爵家,并且在爵位继承上有点联系的仇敌是谁?”
“贝索尼特·艾斯瓦尼亚男爵,他是已逝公爵的堂兄。不是那种隔了八代的远亲,他和已逝公爵都是一个祖父的。子爵是第一继承人,男爵是第二,在萨曼莎小姐出生后是第三,不过现在,假如萨曼莎小姐没能被找回来,那他就是第一位了。”
那这个可真的是大仇,奥尔还要再问,达利安忽然转身看向了大道,说:“王子殿下来了。”有外人,不能称呼他为威廉或钱德勒了。
钱德勒很高兴地来见奥尔了,带着侦缉队彻底消失了的好消息——虽然这件事上,禁卫军的功劳最多是三成,主力是警察和放映队。
禁卫军确实快速抓捕了侦缉队的所有高层,但钱德勒本以为接下来那些现在散布在整座城市里的侦缉队,才是一场大考验。
可当他站在马车上,举起国王的手令大声宣告时,那些固守在原地的放映队就如捕猎的狼那样冲了出去。那些原本只能注视着一切发生的警察,也瞬间收起了脸上的无奈,加入了狩猎。
那场景让他热血沸腾!现在心中的激动,也依然无法平息。
可他又感觉到了愧疚,因为他很清楚,这激动中隐含着很大一部分在于他对于即将登顶的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