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读书人多了去了,能中举的才几个?即便卢运撞了大运,考上秀才,那也只是勉强能养家糊口罢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更不必说他现在还不是秀才呢,只是区区童生而已。
卢运看出岳父不耐烦和他应酬,因此也不多话,只是默默喝茶。
阿真坐下来,笑着看向王杨氏:“你们怎么来了?”
王杨氏不好意思说自己上门的目的,免得继女以为自己不相信她。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丈夫一眼。
王鸿信收到她的眼神,沉声对阿真说:“难道我们还不能来了?”
他是她爹!
阿真板着脸道:“昨天你才骂了我娘,今天上门是特意来道歉的吗?”
卢氏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事,生怕儿媳妇因为是晚辈会吃亏,忙道:“亲家,不是我说你,亲家母都仙去多少年了,你也积点口德,满天的神佛都在看着呢!”
她和王鸿信是平辈,谁怕谁啊!
时人敬畏鬼神,轻易不会对死者口出狂言,就怕夜里对方会找来。王鸿信被数落了,也没脸反驳,脸色微微泛起红来。
王杨氏见状,忙替丈夫解围,赶紧将话题移开:“阿真,你爹担心你,怕你在外边上当受骗,特意去绣庄问了问。果不其然,还是你能干,如今都能卖绣品挣银子了!只可惜我没福气,不能亲眼看一看。”
卢氏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瞧我身上这件,就是阿真亲手做的,如何?”
之前卢氏担心阿真太过辛苦,不要她给自己做新衣,阿真还是连夜给做了一身,卢氏喜欢得很,恰好今天穿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