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珩玉静坐于床榻。
一段时间的愈合,身上那点小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他感官敏锐,就算桑离睡在外间,呼吸声也像是近在身侧般清晰。
以往朔光殿只有他一个人。
刚救岐回来的时候,岐还只是一只百来岁的鬿鬼,幼年鬿鬼是知名的长得丑胆子小,因为害怕归墟海里的魔神,整日在朔光殿门前哭闹,吵着要寂珩玉抱进去,就那样寂珩玉也没心软让他进来,反倒是直接把岐丢进了渊牢。
毕竟习惯了,也就不害怕了。
近六千年来第一次,有外人宿留在这里。
寂珩玉躺回床榻,闭上眼越发觉得声音明显。
他翻来覆去没办法静心调养,最后仍是按捺不住地起身走了出去。
那道清梦咒会让她安睡至天明。
其实就算没有这道咒术,桑离也会睡得很舒服。
她属于很容易适合环境的那一类人。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
又想起寂寻抱住她时,她很乖地把身体靠过去。
寂珩玉有些捉摸不透。
她明明怕他,也说过厌他,却也会真心地关切他。
[我希望君上也能自在些。]
自在。
那是他这辈子都求之不得的奢望。
桑离忽然翻了个身。
领口敞开一大片,露出白的晃眼的皮肤和烙在上面的蛊纹。
颜色灼灼,无比扎眼。
寂珩玉眸色闪烁,动手帮她拢紧,遮住了那碍眼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