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砸湿被褥,其后仿佛打开什么开关一样,泪流不止。

燕寒空都惊呆了,一下忘了刚才被掐脖子的事。

他手足无措地安慰,“那个,师弟你别哭啊,我刚才不是要骂你……我也没怪你……是师兄弄疼你了么?”

燕寒空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他看着默默流泪的胥游,突然就停了下来。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哭得如此悲痛,那双眼睛更是翻滚着他看不懂的浓烈而复杂的情绪,里面有着深深的自厌。

“胥游师弟,你怎么了?”燕寒空轻声问道,好似声音大点会惊吓到什么一样。

胥游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明明哭得如此悲伤,脸上却是一片木然,而眼中翻滚的情绪也全都沉淀下去,只余一片冰冷的灰烬。

燕寒空看得心里咯噔了下。

“燕师兄,”胥游缓缓开口,嗓音沙哑,透着一股心如死灰的麻木,“我真该死,最该死的人,是我。”

燕寒空吓了跳,却不敢说什么刺激他,声音放得更缓。

“胥游师弟,你重伤未愈,该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这句话却不知戳中胥游哪里的痛点,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褪去最后一丝血色,他好似被狠狠击中腹部一样,背脊瞬间弓成虹状,脸上痛苦之色更甚。

“燕师兄,带我去执法堂。”

燕寒空皱眉,他实在看不懂胥游这个样子,也从未在这位师弟身上看到这样浓重的绝望。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燕寒空看着胥游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