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叶瞪大眼睛看了又看,路行雪已经走到祭台中间在扶渊身边坐下,可脸上还是那副淡然平静的表情,看不出半丝痛苦。
到底是没影响,还是说太能忍耐?
路行雪没管外面那些看到的僧人怎么想,他握住扶渊冰凉的手,不等说什么,眼前骤然一花,突然变幻了场景。
一幅幅画面走马观花般从路行雪眼前闪过,每幅面面中都有同一个人的身影,年岁虽然不一样,但路行雪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不同时期的扶渊。
他来到了扶渊的记忆幻境。
年少时的扶渊,穿着一身单薄破旧的衣裳,赤脚站在冰天雪地里,前方一丈远的地方是温暖的屋内,点着明亮的烛火,一家子围在炉子旁高高兴兴地吃年夜饭。
没有父母依靠的少年自然是不能和叔叔一家坐在一起吃饭的,还莫名惹怒婶婶,被扒掉鞋子赶到庭院罚站。
等时辰到了,少年迈着艰难的步子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一路留下斑驳血迹。
雪地罚站受凉,少年发起烧,在硬床板上躺了三天,差点一睡不醒。
三天里,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同族的少年小姐们欺辱他,拿他当取乐的玩意儿,连府中的下人都没将这个曾经的嫡少爷放在眼里,动辄破口大骂,偶尔动起手来也是有的。
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辱,还有做不完的活。
路行雪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发生在扶渊身上过往的一切。
这些记忆里的扶渊,跟他见到的扶渊大不相同,记忆里的扶渊,像块沉默的石头,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欺负都不会作声,甚至连表情都没怎么变过。
能养成这样麻木的习惯,说明已经受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