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雪一口血吐出,整个人再也站不住,顺着扶渊滑落,扶渊不得不双手抱住他,拧眉盯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别告诉我,你是在为河伯的死伤心。”

路行雪缓缓眨了下眼睛,他虽然一副死人脸,表情却依旧淡定从容得很——即便刚才眼睁睁看着河伯在自己面前自绝,除了最初的惊愕外,表情也没多大变化。

“啊,你是在担心我吗?”路行雪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说一个字几乎都要歇一下,让人担心他那口气随时会断掉。

扶渊哼笑了声,“担心?我确实担心你是不是伤心得要跟他一起去了。”

路行雪闭了闭眼,目光在扶渊脸上一扫,闭上眼睛,气若游丝道:

“死前最后看到的是这样一张脸,有点糟心呢。”

扶渊被他气笑了,“哦,那扶某还真是对不起城主大人呢。”

路行雪无力再开口,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生机的流逝,意识也渐渐往下沉。

他要死了,甚至比河伯还要从容,似乎还能听到一些虚幻的欢呼声——是城民们在欢庆他这个暴君的死吗?

但愿他们的好心情能持续得久一些。

他的死亡对自己来说是结束,对有些人来说,却是开始。

路行雪这样想着,忽然嘴巴里被塞进一个什么东西,那只手还趁他现在无力动弹,恶趣味地捏着他的嘴唇捏了好几下。

路行雪:“……”

什么人呐,怎么会欺负一个快死的人?!

入嘴的东西化为一股暖流,从喉咙往下,流经四肢百骸。

原本枯竭的生机,一点点回流;昏沉的意识,重又清醒。

耳边有个烦人的声音贴得很近。

“哼,想死?我不同意,你死得了吗?”

路行雪忽地睁开眼,对上扶渊那双带着淡淡嘲弄与得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