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危险地四下逡巡,那些躲在建筑后面,或是摊位底下的人,只觉一股寒意笼罩而来,吓得瑟瑟发抖。

“算了河伯,我们走吧。”

路行雪叫住河伯,城里绝大多数都是毫无修为的凡人,河伯气怒之下散发金丹威压,只怕会有人为此受伤。

马车辘辘,往城门方向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各处都有一颗颗脑袋,如地鼠般冒出来,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心有余悸。他们沉默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又各自对视几眼,哪怕马车已经离得很远了,依旧不敢出声交谈,只用眼神示意。

临街的窗户推开,一名醉客睁着迷蒙双眼,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喃喃念叨了一句旁人听不清的话。

“暴虐之威,道路以目啊。”

路行雪并不知道自己留下的余波有多大,他坐着马车,一路来到城门。

此刻城门前聚集了不少人,明显与刚才的普通百姓不同,他们不仅穿着华贵,还个个目露精光,显然都有修行的底子。

这些是洗雪城的世家大族。

在修行界,有资格称世家的,其底气不是有多少财富,而是祖上出过什么样的大能,以及现在家族里有多少资质不错的修行天才。

这些人看到路行雪,没像普通城民那样惊慌惧怕,但也表现得很恭敬——不过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很多人的目光会时不时瞟向路行雪身后的河伯,眼中藏着深深的忌惮。

旁边的城墙下,两名丫鬟扶着一位颇显富态的夫人,夫人哭哭啼啼,好不伤心。

而在众人上方,则吊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扶渊。

三日下来,粒米未进,日头不算曝晒,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