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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硕太过优秀,十四岁取中廪生,十六岁中举,一时间,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官员,纷纷对林长济表达出结亲之意,孙家亦在其中,孙学士喜欢这个学生,家中唯一的孙女也及笄了。

孙家是书香门第,家风清白,能与这样的人家结亲,林长济固然欣喜,可惜他不能替长安夫妇做主,只好往林长安的任地写信。

林长安不打算给儿子拖后腿,早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一切全凭大哥做主。

林长济做主习惯了,倒也不客气,当即请托妥帖的媒人去孙家提亲,拿来对方的生辰八字一合,竟与林硕同年同月同日生,连时辰都是差不多的。

他惊呼:“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

纵使媒人见惯了各样的姻缘,也不禁唏嘘道:“真是奇缘啊!怕前世就是携手共行的夫妻呢。”

林长济不知想到了什么,但那种念头一闪即逝。

林硕早就盼着成婚了,他十岁拜孙学士为师时,还是小孩子,出入孙府内宅都不怎么受限制,其实早就见过老师的孙女了!

已成为“过来人”的林砚打趣堂弟:“你那时还未成童,不通男女之情,又怎知她如今的相貌和性情?”

林硕道:“那也好过盲婚哑嫁。”

林砚笑容尽失。他就是盲婚哑嫁,且据亲爹所说,他是全家唯一一个盲婚哑嫁。

好在婚后夫妻感情不错,日子也还算和美。

圣躬违和,在朝中不是什么秘密。

两家人嘴上不说,依然十分默契的将婚事加快了进度。

果然,新婚之后就是国丧。

新旧两朝更替之际,难免发生一些微妙的争端。皇帝希望自己乾纲独断、励精图治,士大夫希望皇帝做“垂拱而治”的圣天子,放权给内阁六部,做一个听话的傀儡。

年轻的帝王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与文官集团开启了长达三年的斗争,最终,王阁老及朝中多位元老致仕,祁嵘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可他并未感到高兴。

因为他最信任的扆崋老师林长济,在这场斗争中不发一言、作壁上观的态度,令他难过。

他向林砚抱怨,林砚却说:“陛下对臣数落家父的不是,臣又不能跟着一起说。您要是真的不痛快,不妨将他叫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