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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孟师爷将一本书递了进来。

王知县一看,新缝的书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河工管见,他心中不由一震,那日还当林砚是婉言推辞,今日还真将它送来了。

王知县痴迷经世致用之学,可天下读书人都以研读四书五经为首要,其余学问一概引为“杂学”,能看到林庭鹤亲身编撰的“治水攻略”殊为难得。

孟师爷又道:“这小娃着实有趣,他跟我说,将祖先原稿带来,不如让家中长辈将此书抄一遍赠与堂尊。”

王知县感叹一句:“你说,这娃娃如此聪慧练达,父母是怎样教导的?”

在他的后宅也有同样大的儿子,还在逗狗撵鸡捉蛐蛐儿,天天想着逃学呢。孟师爷捻须笑笑:“我只听闻他年幼丧母,是被父亲拉扯大的,哦对了,他还有个姑母,这林氏知书达理、温良恭俭,嫁的是城南周家,林砚这般通透,八成也是受到姑母的影响。”

王知县完全不明白孟师爷为什么要跟他提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忽又觉得林氏、周家有些耳熟,便去窗边的书案上找到那张诉状,问道:“林氏的丈夫可是叫周兆平?”

孟师爷故作不确定:“大抵是吧。”

王知县遂将状纸递给孟师爷看。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林砚薅着孟师爷念叨了足有百遍,早快背下来了,可他还得装作第一次见,沉吟道:“妻妾同殴丈夫……不多见呀。”

王知县笑道:“岂止是不多见,我遍读本朝诸多案件,连个引例而决的参照都没有。”

孟师爷道:“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东翁,此案还当慎之又慎。”

“怎么说?”王知县捏着眉心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