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在祷告,盗墓贼已掘开一个一仗多深的盗洞,一人在外望风,两人持蜡烛进入洞穴。
“喂!你们轻一点,勿碰棺椁!”林长安跪在原地迭声嘱咐。
山谷的另一边传来夜枭的啼鸣,嘻嘻,嘻嘻……如阵阵奸笑。
刹那间阴风骤起,灯笼微弱的烛光倏然熄灭,天地间陷入一片漆黑的死寂。惊慌之下,灯笼滚落在地,林长安抱头缩成了一团,只听得见胸膛中咚咚咚的心跳。
盗洞里窸窸窣窣,小个子的盗墓贼攀着盗洞边缘爬了出来,高个子重新点燃灯笼,凑过去看。
“找到了!”高个子压低了声音道。
长安闻言,强撑发软的双腿,也跟了过去。只见对方揭开层层包裹的锦缎和防潮防腐的特制油纸,露出个素面黑漆的木匣子,沉眠地下数十载,竟仍能保持光洁如新,足见其用料考究。少年双目放光,颤抖着手捧过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如捧一尊薄胎瓷器。
他也是近来听说的,曾祖父生前曾嘱咐子弟,一切丧仪从简,其余陪葬品聊胜于无,唯有这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丛星端砚。这方砚台出自前朝名家之手,老人家爱惜如命,这才随着棺椁下葬。而这枚砚台,正是他费尽周折要找的东西。
除此之外,墓中还寻到少许金银,林长安眼巴巴的看着银钱被两人装进褡裢,因为按照约定,这是分给盗墓贼的酬劳。
“堂堂一个三品大员,怎会葬的如此寒酸……”大个子盗墓贼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
小个子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
“小相公,你带着这砚台跟咱兄弟走,咱们带你去找高人掌掌眼。”
“不必了。”长安忙道一声,将木匣紧紧夹在腋下,步伐匆匆,将他们甩在身后十几步远。
“切!”小个子嗤之以鼻:“破落户,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好这么说,”大个子道,“倒驴不倒架,家里好歹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