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生气,太后重重地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重的声音让英贵人的心也跟着抖了一抖。
眼看着自己就要失了太后的欢心,英贵人连忙大喊冤枉。
“太后,嫔妾冤枉,臣妾真的不是有心要推张常在,实在是张常在对嫔妾出言不逊,嫔妾一时气急,才拉着她理论,是她自己没站稳才掉进湖里的,太后明鉴。”
说着英贵人也不敢隐瞒,事无巨细就把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原来今天下午,英贵人带着宫女去湖边采莲蓬给太后做莲子汤,结果偶尔遇到了张常在。两人一向都不怎么对付,在人前也就算了,现在没外人在,说起话来自然就夹枪带棒的。
期间张常在说话有些冲了,英贵人自觉被冒犯了,就拉着她争辩,拉扯间,张常在没站稳就掉湖里了。
英贵人一边哭一边道:“嫔妾看近日太后苦夏,饮食不好,想着莲子能够清热去火,就想着去湖里摘一些新鲜的莲子来。结果遇到了张常在,嫔妾本来是不想理她的,但是却被她拦住了,说些好了风凉话。
这也罢了,都是姐妹一场,嫔妾本想忍忍就算了,但是张常在却越说越过分,竟然说嫔妾孝顺太后是装模作样。天地可鉴,嫔妾对太后一片赤诚,竟然成了她嘴里的装模作样,嫔妾实在忍无可忍,想拉着她分说,谁知张常在自己心虚没站稳、失了脚就掉湖里了,嫔妾真的没有推她啊。”
听英贵人这么说,太后的气不由地消了些。
当然了,作为浸淫后宫多年且获得最终胜利的赢家,太后自然是不可能全部相信英贵人所说的,里面定然有不尽不实的地方,再不然就是夸大了对方的责任、对自己的过错却是轻描淡写。
但是她也敢肯定,英贵人说的那些是真实存在的,张常在的确有以下犯上之举,这一点,就足够了。
“你说的这些,可有半点虚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还在哭泣的叶贵人,眼中的厉芒看得英贵人顿时心中一颤。
咬了咬牙,英贵人举起手三指朝天发誓道:“嫔妾对天发誓,嫔妾若有半句虚言,定不得好死。”
见英贵人发下如此重誓,太后神色缓和了许多,叹道:“这段时间,你一直侍奉哀家身侧,你的性子,哀家也是了解的,想来也不会做出推人入水这样的恶毒之事,定是有缘故的。”
“太后……”见太后这么说,英贵人心中不由地一喜。
只是还没等她高兴一秒,就又听到太后说道:“但不管怎么说,张常在到底是因为你落的水,你到底是脱不了关系,哀家不能不罚。这一个月你就不要出门了,再去抄一百遍《女诫》。”
“太后……”一听太后这个处罚,张常在顿时有些急了,连忙请求开恩。
对于英贵人来说,抄《女诫》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一个月不要出门等于禁了她的足了。她现在的恩宠已经不如张常在了,要是再被禁足一个月,那等她出来的时候皇上还能记得她这个人吗?
但是太后却丝毫不给英贵人开口的机会,只说自己累了,就让英贵人出去了,英贵人无法,又不敢得罪太后,只能一步三回头,带着失望离开了。
英贵人离开后,太后忍不住按了按鬓角,眉头微锁,没好气道:“这个英贵人,看着长了副聪明相,没想到却是个笨人,真是枉费哀家在她身上花的这些心思了。”
“太后也不必太过生气,英贵人到底还年轻,行事不周到也是在所难免的,太后再□□些时日也就出来了。”见太后还是一脸不快的样子,太后身边的姑姑恭敬地把新沏的茶递给太后,笑着宽慰道。
“依奴婢说,英贵人受了这次教训也是好事,总是顺风顺水的苗也长不好。”
“你说的倒也有理。”太后接过茶,却没有喝,总是捧在手心,脸上做思索状。
“罢了,若竹,你等下去一下皇上那里,把刚才英贵人说的那些告诉皇上,让皇上看着办吧!”
虽然多英贵人多有不满,但是太后也不能真的放任不管,毕竟涉及到钮祜禄家的名声,太后自然不能任由这件事发酵下去。
孙姑姑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点头道:“太后放心,这事奴婢会办好的。”
长春仙馆中,乾隆和富察皇后在西次间的罗汉榻上相对而坐。
看着一脸阴郁之色的乾隆,富察皇后斟酌了一下,道:“这事也算明了了,虽然说张常在落水的确和英贵人脱不开干系,但是到底也是张常在先犯了口舌之过。不如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富察皇后不说还好,一说乾隆越发生气了,怒道:“了?凭什么就这么了了?这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尽给朕找麻烦。朕的脸都被她们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