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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早有准备,朱厚熜依然被他气的够呛,勉强维持风度道:“朕以天子之礼入朝,又有什么不明的?况且兴献王只有朕一子,朕若过继给孝宗,那兴王一脉不是要除嗣?难不成朕当了皇帝,还要连累母亲姐妹沦为庶人无家可归?”

对此毛澄似乎早有准备,一板一眼道:“此陛下不必忧虑,益王子嗣繁茂,可以过继一支给兴献王,朝廷早已派人知会,益王本身也同意了,断不会令兴献王无子国除。”

此时朱厚熜才知道,原来这段日子这帮人看似按兵不动,实际上全都安排好了,只有自己还沾沾自喜。

他紧握龙椅,直到关节泛白,用强烈的刺痛使得自己保持清醒。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父母人伦,怎可如此轻率,不如让百官们讨论,看是不是有不符礼仪的地方。”

听皇帝这么说,下面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天子心意,于是还真有些想上前的,寻思着要不要在新君这儿露个脸。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没说话的杨廷和突然开口,只一句话便镇平了满室的蠢蠢欲动。

“国之大事,有异者则奸邪,”他眼神轻轻地扫视一圈,声音平淡而有力,“奸邪当斩。”

瞬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要知道在正德驾崩朱厚熜尚未至京城的这段时间里,这位杨首辅独揽大权,乾纲独断。不光收拾了之前围绕在正德身边的一众义子干儿,就连些锦衣卫朝廷命官都抓得抓,杀得杀。

一时间,人头滚滚落下,连护城河的水都染得通红。

皇帝可才登基几天,杨廷和可是积威几十年,孰轻孰重,大家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