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逢在轿中,浑身上下除了那一身硬加上的喜气以外,那身体本来的意识,可是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呵,咱们能活着到他的府邸门口,已经就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若是那执笔不在东宫,只把我今天穿衣服的时候,就已经血溅当场了。”

宋意逢虽然和厉王相处不多,可是每每遇见之时,都是将厉王的狠厉阴骘尽收眼底,他心底所想的,竟也是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好在她今日也不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嫁进去,她的声音从盖着的红色盖头底下发出:“那个女子,安排好了么?”

婢女点了点头。她依稀窥见了一点:小姐能坐上轿子,全是为了要将那名女子带入府中。

另一边,楚郢泽穿着一身玄色暗纹广袖交领的衣服,手里面正握着他长把玩的那一串檀木珠子,在他眼前摆着的,是一些人常用的器具,有衣服、玉佩、长带、发冠,还有餐碗器具,时常摆弄的玩意。

泾渭分明的摆在了屋内的两侧,看似是两个人的用具,可是细细看来,又在微小的事物上有着相似之处,倒像是一个人。

楚郢泽看一件,拨弄一下手中的檀木珠子,那珠子用的是最好的檀木,有静气凝神的功效,气味本该是经久不散的,可是却不知道时间长了还是怎的,这串珠子纷纷在这几日,选择了罢工没了味道。

独留楚郢泽在这尘世间,呼吸着浓浊的烟火气。

身边的小厮不敢上前,就是姜文也是顿了一顿,得了连门口不敢进的管家的嘱托,上前回禀:“这几日太子肃清自己的死士,撤下了暗查在皇帝处的人手,几次三番的投诚,却还是没有从天启帝哪里得到解药。”

楚郢泽对天启帝的了解,倒是深到了骨子里面。天家无情,越是在上位的人,越是要高人一等的脸面,宋其琛为了殊曲迎几次三番的丢尽了他的脸面,他又怎么会再让一个“活着”的殊曲迎出现呢?

只是,他如今又能做什么?终究是他们二人的事情,他不过是这段故事里面不值得谈的一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