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向了凌乱的床榻,手忽然没了力气,握着琉璃灯的手往下一垂,“唰”工人精心制作的琉璃灯瞬间摔成碎片,所有有序的光芒变得凌乱,微弱。

有一种破坏的美丽。

“好想……烧了这里啊。”

他指尖拖着连着琉璃灯的把手,没了琉璃,等下只剩一个灰突突的底座,和一段蜡烛。蜡烛横躺在地上,随着他的走路在地上缓缓挪动,忽明忽暗的烛光在地上挣扎着,几乎要灭掉,却又在灭掉的瞬间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星。

火星被拖着离床榻越来越近,像是挨近了什么,火星正欲攀延上那东西,重新燃起的瞬间忽然被一双手拍的灭灭的。

它要燃的东西,正是殊曲迎慌张时起身忘记系着的玉带。

宋其琛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置信,过了一会他才将那玉带拾起来,玉带上连着的玉佩等物坠着那条带子十分有分量,殊曲迎当初的那条发带被他洗干净,晾干之后,又重新的系在了殊曲迎的头顶,不会让厉王起半点怀疑。

他的身边关乎殊曲迎的物品,还是只有那一把用旧了的,还是他做的扇子。

那扇子是他手中之物,那发带只是系在他那如墨色的发丝间,而他此时手中的玉带,可是紧紧的系在殊曲迎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间。

是他的贴身之物。

宋其琛握着腰带的手,缓缓收紧,方才看到那样景象被理智硬生生的压下来的那些情绪,从破壁间涌了出来,心绞着,仿佛要撕裂一样的难受。

可是他外表依然齐齐整整,发出整齐的呼吸,没人能知道,他已经快死了。

忽然间他紧握着的发带被人猛的一抽,带着他一个踉跄,宋其琛手攥得很紧,紧到恨不得要将这玉带用针线缝入他的肉中。

顺着玉带看去,攥着玉带的另一只手亦是紧紧的攥着:“太子,这是沐执笔的玉带,你这么紧紧攥着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