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琛想着殊曲迎的时候,所有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他在思绪酿成的苦海里浸的透彻,沉沉浮浮宛若将死之人,可若是从纷杂的思绪中捻出那红色的一缕,像是时下女子绣花时用的细线,一股线被分成了好头发丝那么细的线。

他的世界里面,头顶是乌云压顶,脚下暗沉的河流,四周是死一样寂静,可那一缕如此细微的红色,顶住了乌黑的天,连接了浓黑的玄水,用那一缕光芒划开黑寂,每每看到那一缕红色,这一切就不那么苦了。

那是他们初见,一个少年所展现的风流,从不妖媚,那是一种无意识的勾引,那极致而存粹的红,引诱着人心甘情愿的沉沦。

而现在,他半跪在床边,床上是他心心念念的存在,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军,更何况,他如今这般诱人。

仿佛挂在枝头的一颗饱满的,红透了的石榴,让人不由人想要摘下,去品尝它甜美的果实,吮吸那甜到至极的汁液。

殊曲迎压着嗓子,拼了命的抑制喉咙中那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汗涔涔的脸上泛着浓烈的红。宋其琛忍不住的抚上他的脸,像是在北境的冷寒中触摸到的那一抹温热,让他整个人都舒缓:“别怕,是我。”

等待他的,是殊曲迎蜷缩的更紧的身子,从牙缝中挤出的一个字:“滚。”

这一个字足以将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冷水,将他从头到尾浇的透透的。

“别怕。”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碰你。”

“我……帮你,纾解。”

宋其琛的手缓缓的伸向他的衣襟,给他盖上了一层薄被。

贪婪的,仿佛最后一次的再见,宋其琛虔诚的看着殊曲迎的面庞,看他眉宇间缓缓放松,脸上的痛苦不再。眼睫毛长长的抵在下眼睑上,投下了一层薄薄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暗影。

无意识的,宋其琛朝着那一抹暗影慢慢地倾身,轻轻地吻了上去,却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堪堪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