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上的厉王似乎就是在等他这一句话一样,他拍了拍手,从他身后的车上走下来十二名身着官服之人。

执笔的官服与本朝惯用朱红色的官服不同,用了淡青的颜色。

狂风卷着湿气袭来,周围玄甲军一片墨色,连战马的马具也是玄色,连脚下踩的地都浓墨一样的,仿佛作画的画师忘记了其他颜色,只用笔蘸着浓墨绘制而成这紧张肃穆的景象。

而这十二位执笔犹如一抹江南的阴雨天,无意闯进这双方局势之中。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些柔弱的颜色所占据。

他们缓缓走来,手中都捧着一个半人高的白底青花的罐子。

站成一排,一步一步,踩过地上的箭矢,缓慢的,不退缩的朝着城门口走去。

宋琪琛还不曾说什么,宋长远倒先发了怒:“他这是威胁我们。”

这些人是并不是厉王的兵,他自然可以推他们来送死,但是这些人官再没用也是朝廷官员,就这样诛杀了,又如何能交待。

宋长远看向城楼底下最悠闲的那个人,习武之人看的比旁人更清楚些,他斜靠在一旁的扶手边,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用膝盖去支撑起左手,左手手中盘着一串檀木珠子。

他的目光直直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那十二执笔的其中一人,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

似乎是感受到了宋长远的视线,他收回视线,微微抬头朝城墙上一眯。

明明是他们在上,厉王在下。他却觉得厉王如端坐在朝堂上的龙椅之上,睥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