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季宁玉发现,他穿的是之前自己买给白沅沅的衣服。浅淡的斜襟清秀婉约,和之前白沅沅穿在身上时的松垮宽大不同,现在看上去竟是稍稍显小。
白衣胜雪,雌雄莫辨。
恍惚之间她究竟分不清是梦是醒,似幻是真。
“你……白沅沅……”季宁玉语无伦次,紧紧攥着对方的衣领没有松开。
叶行舟又笑了,像很多年前一样,他似乎很爱笑。只是,笑容与之前完全不同,夹杂着微凉的水气,淡漠无心。
“也是我。”
那一刻,季宁玉觉得自己被遏住喉咙,无法呼吸。她张张嘴,却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季宅……浮提海……是你?”
叶行舟声音缓缓,却十分清晰,一字一句:“一直都是我。”
季宁玉脑海中霎时闪烁过无数念头,最后定格在三个字,他恨她。季宁玉想,这是毫无疑问的,毕竟自己送了他一剑,在那刻是真的想要杀掉他。
万般情绪翻涌之下,季宁玉喉中隐隐泛起腥甜之气,血丝从她嘴角渗出,又被轻轻擦去。
即便在起起伏伏的海潮间,叶行舟也能恰如其分,举重若轻。他收回擦过季宁玉嘴角的指尖,淡淡摩挲着,垂下眼睛。
“还没有杀了我,就急着去赴死了。”
他嘴角的弧度勾勒出淡漠的凉意,抬起眼皮,乌沉沉的瞳仁深不见底:“不是很恨我吗,季宁玉?”
恨不得要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如季宁玉笃定叶行舟定然恨自己一般,叶行舟也认为,季宁玉同样深深恨着自己。